江敏突遇意外,一脸受惊地后退,又有几分担心江宏。江蓠却处变不惊,依然是沉静如画的样子,鸦羽似的长睫自然地挺立着,眼神淡淡地看着江宏。
那一身素白衣裳、立于纯白雪地的模样,在一众兵荒马乱中,有一股别样的静美——紧要关头,也无人注意便是了。
惊马持续狂奔到底不妥,江宏一咬牙,一手抓紧车门,放开另一手去拉马缰,他力气不可谓不大,但是却依然止不住奔马。
江宏眼中杀气一盛,松开缰绳与车门,在车辕上一踏,飞身骑到马上,拔下束发的金簪,俯身猛地扎进骏马的脖子。
他一连扎了两次,血液如箭喷到雪地,连绵十几尺,在白雪上面异常刺眼。红樱与江五骇然低叫,江敏也皱紧了眉,眼露嫌弃与恶心。
江蓠也微微拧眉,为这骏马感到可惜。她在山野生活了十多年,与不少飞鸟走兽打过交道,有时候,动物反而比人纯良无害,知恩图报。
惊马终于跄踉着脚步,轰然倒地。江宏已提前下了马,见马终于不动了,长舒一口气,这才转身去看,被摔下马车的江福。
江福抱着自己的右腿惨叫,满头都是冷汗。
第8章展身手
江福在府中效力多年,江宏十分信赖他,大步流星走了过去,问,“你如何了?”
江福依然惨叫着,“啊,我的腿,我的腿!侯爷……”
意识到他的腿多半是摔折了,江宏立即转头吩咐红樱,“去请大夫!”
红樱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连忙去了。
江敏被江福看着长大,江福疼她,她对下人们严苛,对江福却是尊敬的,连忙踱步过去,担忧道,“福伯……”
江蓠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淡然挤开了挡在江福身前碍事的江敏,蹲下.身,伸手在江福的断掉的小腿上利落地捏了一番。
江福惨叫声更甚,江敏怒斥,“你做什么!”
江蓠冷淡回应,“看不懂么,我在找断骨的位置,好帮他正骨。”语气并不冲,却让江敏觉得堵得慌。
“大……大姑娘,使不得……使不得……”江福吓得够呛。昨日他在大堂,也听到江蓠说自己会医术,但穷乡僻壤来的女大夫,只怕孤陋寡闻、技艺不精,万一不会接骨,叫他白白受痛呢?万一接骨接歪了,还得打碎重接,岂不是更加凄惨?
江蓠知道江福和江宏此时都并不相信自己,也不多说,只淡淡回应,“父亲放心,必定给他接好。”
她打定主意不对府中人动感情,现下也并非以德报怨,江福也好,江宏也罢,此时在她眼中,都是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