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正和苍老夫人言笑,危凌春稳着步伐走到二位身前,深深拜了一拜,太后笑道:“你这又是做什么?我都说了,今日没有其他礼仪规矩,不过亲友小聚罢了,你也只需当我是寻常的家中长辈。”
危凌春攥着红梅酒壶的手微微紧了紧,开口的嗓音不自觉带了几丝微不可察的颤意,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凌春谨遵太后懿旨,但还请太后恕了凌春这没见过世面的罪,凌春第一次得乐与太后亲近的机会,便满心满意地想给太后献上这一壶酒。”
苏小小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对,她迅速看了苍星渊一眼,却见苍星渊懒懒散散靠在椅子上,眼皮都没抬,只嘴角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许是发觉了苏小小的目光,苍星渊蓦地掀起眼帘,两双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视线相缠。
苍星渊的眸子极亮,虽然开了上帝视角的苏小小知道他在剧情中脑子里没什么好水,最后也不过落得个火烧而亡的下场,是个和“正道之光”压根不沾边的不常规男主。
但苏小小不得不承认,他的眸子皎如星月,生得极好,有时是如同月光般的皎皎清明,有时又是浩如星渊般的缥缈深邃。
苍星渊并不说话,只微微眯了眯眼睛,向着危凌春的方向轻抬下颌,示意苏小小安安静静看下去。
太后端详了一会儿那个红梅酒壶笑道:“是什么好东西啊?还要这么认认真真地献上来?”
危凌春浅笑道:“这是用红梅酿造的红梅酒,凌春家里有个说法,招待最为心悦的贵人,便得用这春日的红梅酒。”
太后听着前面便微微愣了愣神,似乎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听到最后,危凌春一语罢,太后久久未有回应。
直到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太后身上,太后嗓音微微颤:“春日的红梅?”
“没错,这是凌春的……母亲告诉凌春的。”危凌春的目光含着笑直视着太后,太后却感觉心内激荡,暖意与凉意混杂着涌上心头。
“春日的红梅可是珍贵,只有这早春时节才能去觅找挑拣些好的保存,然后在储封着精心酿制,每一步都是满满的心意呢。”危凌春笑着,“毕竟,这春天虽好,但也容不得红梅,红梅入了春天那就如百花入了冬天一般凛凛自危,所以肯定得趁早拼个好运去挑拣红梅。”
“世人皆道春意暖暖,吹拂万物,却不知这春天也有容不下的物什,这红梅可不就在春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吗?”
危凌春已然倒好了一杯酒,她规规矩矩奉到了太后身前,腰肢弯得极低,头颅深深埋在高举着的两臂之间:“请太后用酒。”
危凌春这一番看似在陈说这酒的来历,可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她带着些不可言说的诡异意味,在场众人皆感觉有何处不对,苍老夫人更是凝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