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天夜里在停尸房内,天花板上也有重物拖过的摩擦声。
宋袭觉得,两者是同一个。
外面传来塑料袋摩擦的声音,三个人走出去,看见远视眼也醒了,正用力撕开包装袋,把里面生的被烟熏过的肉拿出来。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招风耳大喊:“别……”“吃”字尚未出口,远视眼已经张嘴咬下去。
他咬得相当费力,表情却十分满足,嘴里发出类似于野兽吃食时的嗷呜声。
宋袭在他身上看到了最原始的对食物的渴望。
招风耳试图从他手里把熏肉夺过来,指尖刚伸过去,就被远视眼一巴掌拍开,眼睛里充斥着戒备和愤恨。
三人坐在病床边,发愁地望着嗷嗷大吃的人。等到他吃完,宋袭问他:“饱了吗?”
远视眼打了个嗝儿,“还好。”
他用手背蹭掉嘴角的黑乎乎的油渍,“几点了,怎么还没通知吃早饭。”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我觉得我还能再喝两碗粥,吃点包子。”
宋袭:“……你肚子不胀吗?”
远视眼从床头去过把眼镜戴好,“不胀。”他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异常,“从昨天到今天,快24小时没进食了,我得一次把前三顿欠下的饭都补上才行。”
人的肚子就那么大,再饿也不可能一次吞下三倍饭量。
蒋夙偏头对宋袭说:“他病了。”
宋袭:“暴食症?”
蒋夙:“或许。”
“谁说我病了!我没病!”远视眼听见两人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蒋夙道,“你一个两次经验的新人,懂什么,我只是觉得饿而已,我没有生病,我不是病人!”
宋袭把蒋夙挡在背后,安抚道:“是我们的错,我们瞎说的,你先别激动,冷静点。”
招风耳忧心忡忡,担心远视眼的同时有害怕遭到牵连,不敢再靠得那么近,隔老远去扯“病友”的衣服,让他坐回床上。
屁股一挨上柔软的被褥,他再次看向墙上的挂钟,“怎么还不通知吃饭,你们快去看看,广播是不是坏了。”
宋袭不安地看着钟表上的时针,已经过了通知吃饭的饭点了。他搬了凳子去到扩音器下方,仰头观察,发现表示正常运行的绿灯是亮着的,表示设备没有故障。
“没坏。”他从凳子上跳下来,“可能是广播的人忘了时间。”
走廊里渐渐多了脚步声。
等着开餐的人在广播迟迟没有反应后,开始忍受不住,准备自行前往食堂。宋袭他们在短暂的犹豫后,也加入了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