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锋作为资历最老的人,带头猫着腰沿着小径一路往前走。宋袭和蒋夙跟在他后面七拐八拐,终于在大概半小时后,在一块碧绿的草坪上找到了那些花农。
花农们围坐成一个圈,将娄桂芬围在正中央。
距离太远,他们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从娄桂芬的些许动作,大概能判断出她的恐惧。
花农们嘴里好像唱着歌,歌声的调子很奇怪,语言和日常用的有很大差异。
韩先锋回头:“他们唱的英文歌?”
宋袭摇头,“不像,也不像德文和俄语。”
“日文?”韩先锋惊讶,花农们竟然这么多才多艺!
“……”宋袭,“好像也不是。”他看向蒋夙,“你能听出来吗?”
蒋夙摇头。
草坪附近没有掩体,他们没法走近,再好奇也只能忍着。这歌一唱就是半个小时,半小时后,花农们纷纷起身离开,留下娄桂芬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还在原地。
花农们进行完奇怪的仪式后,便进了花田开始忙碌。娄桂芬也不例外,她独自在原地站了会儿,搓了搓脸,又抹了把眼泪,再抬头,身板挺得特别直,像是突然看开了。
宋袭看见,她从一个年龄与之相仿的男人手里接过背篓和修枝剪,将开到最盛的花朵从枝丫上剪下来,丢进了背上的背篓中。
安全起见,三人不敢逗留。
宋袭猫着腰,带着小尾巴蒋夙重新回到了温室区。
大棚内,众人已经开始忙碌,他们拆开了一个麻袋,大包装里还有小包装,每个小包装里有成千上万枚种子。
苏大爷拆了一个小袋,将种子分成九份。终于等到其余三人回来,他扬起拐杖示意大家把自己的那份拿走。
奶奶灰把花种拨到自己面前,问韩先锋:“有发现吗?”
“有。”韩先锋把看到的、听到的说了出来,眉头紧皱,“如果惩罚只是把人围在中间唱歌儿,娄桂芬为什么怕成那样?”
“所以一定还有后续。”宋袭说话时,眼睛正盯着蒋夙的小动作。少年以为没人注意到自己,正暗戳戳的将他的花种拢到自己那份里。
宋袭凑过去,悄声说:“你干什么呢?”
蒋夙动作自然地收回手,嘴巴很硬,“没干什么。”
“哦。”宋袭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尾音拐了右拐,自带波浪。
蒋夙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当即将花种一颗不剩的捧起来兜进衣服里,离开了仓库。
宋袭急忙跟出去,外面的水泥路上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少年进了哪一个大棚。
正要抬脚去找,一声细微的尖叫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那声音微弱地几乎听不见,要不是宋袭就站在室外,或许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