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咬牙切齿,但忌惮木耳的幻术,不敢上前。
木耳这才有机会与他说话:蠢货吕小布,我救你出去还打我。
吕布从未听别人这般骂他,也从未听别人叫他小布,只觉此人有些稀奇。此人既能像曹操那般引火召风,没准真能出去。
他问来人叫什么名字。
听好了,我叫木耳。落木萧萧的木,耳聪目明的耳!
反正已经挂科,马甲捂不捂紧无所谓。
他生怕吕布不认识,又补上一连串名字: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严阿七、神羊、郭宾、郭嘉
吕布只认识郭嘉,冷笑:原是祭酒亲临,不知丞相又想用什么法子来要吕某手中的秘术?
你那点敲锣打鼓的伎俩弱爆了,我才不稀罕。木耳故意贬损吕布一番,刚刚摔他摔那么疼木耳可记仇了。
吕布反问:究竟是什么伎俩,请祭酒明示。
木耳一时语塞,向尊主求助:你给他秀一手。
一向自信无比的尊主难得谦虚推脱:我也不会。
第48章 我要吕小布(3)
骗人鬼也不中用!
木耳叹口气,在吕小布面前不能输气势, 凶他:蠢到家了你, 我要会这手还用问你要?
吕布冷着脸不说话。他本就觉着莫名其妙,他从来上阵打仗都是真刀实枪,何曾使过什么阴谋诡计?
他最看不起使阴谋诡计的人。
昔日与刘大耳三兄弟战于虎牢关下, 若非姓刘的给他用术, 他也不至于败下阵去, 甚至伤了根本。
白门楼上, 若非又是这个刘大耳对他的将士用术,他更不至于被手下捆了,在曹操面前丢人现眼。
可笑曹操不去问姓刘的要,反来问他要,驴唇不对马嘴!
木耳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一心只想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木耳故意问:我要走了,你跟不跟我走?
吕布竟然反套路:好走,告辞。言毕往他的床上一躺, 又要睡过去。
木耳生气地吹响口哨, 墙上的影子化作一只飞鹰,把吕布从床上赶起来。
吕布怒道:郭祭酒到底如何?吕某没兴趣奉陪。
你跟我走会死啊?
吕布只答一个字:会。
在他眼里, 门外俱是熔岩火浆,倘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出去就是送死。
在确定这位郭祭酒的实力之前,他断不会轻易冒险。
尊主友情提示:你给他秀一发水里来火里去的本事。
木耳最喜欢秀,更何况秀得太容易。他生活在幻象之外, 可没看到什么熔浆烈火的,走过去不叫如履平地,根本就是在平地上散步。
吕布却看得脸色都变了。这人能从火里走过,半分不损,丝毫不伤,真乃神人也!
吕布缓缓将手指伸向熔岩,赶紧收回来,往后退开好几步。他办不到,依旧烫得很。
木耳倒能告诉吕小布一个秘诀:你把眼睛闭上。
吕布这会儿信上几分,闭起双眼。
往前走。
吕布有些犹豫,前面可是岩浆。
木耳故作高深:心无挂碍,无有损害。放心大胆往前走。
吕布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他残破的靴子踩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印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木耳喜滋滋地看着吕布就要出关。
骗人鬼却给木耳泼冷水:瞎害人。
话音刚落,只听吕布一声惨叫,抱着踏入熔浆的左脚跌倒在地。他的左脚如今正受着被火焰灼伤的巨大痛苦。
木耳急得赶紧跑过去,又挨了吕布一拳头,被打得半边脸肿起。
好在吕布以为自己左脚烧伤,站不起身,不然非追上去杀了他不可。
骗人鬼幸灾乐祸:害人了吧?
木耳脸老疼。既气吕布也气骗人鬼,早知道这招不管用怎么不早说。
木耳一起,把精神力一收,瞬间把身体让给了尊主。
没有身体的木耳一身轻松,该轮到骗人鬼脸疼了。
轮到木耳幸灾乐祸:打脸不?
尊主嘴角轻扬,对于一个长期没有身体的人来说,身体的痛也是最大的赏赐。
他从地上站起,看着跌倒捂着左脚龇牙咧嘴的吕布,轻轻竖起一根手指。
手指上勾,吕布呜啊一声,整个身体强行站立起来。
包括他那只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左脚也踩在地上,吕布甚至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手指外伸,吕布飞快地倒着退跑,然后重重撞在墙角。
在吕布眼里,他是被对方召来的风卷到半空,然后撞墙的。
尊主手指再左右一晃,吕布再撞上左右两面墙,撞得他浑身骨头欲散,起也起不来。
木耳心疼坏了,直冲尊主大叫,精神力自动散掉可不容易聚起来,他一时夺不回自己的身体。
战神不过如此。尊主以嘲讽的语气道。
吕布从脚到身疼得不知何处是何处,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杀了我吧!
尊主习惯性地敲着郭宾细皮嫩肉的脸颊,这回不慎敲到被吕布打肿的那边,老疼老疼,赶紧把手挪开,威胁吕布道:我不会杀你,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他到此地后,鞭打刀割什么酷刑都受过,不怕他。
尊主一上来就狠:我且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看你这个战神日后连个废人都不如。
吕布闭上眼。要他连个废人都不如还不如杀了他!
木耳才想杀人,厉声警告:你敢!
尊主只好分心哄哄木耳:幻术,幻术而已。
幻术也不行。
木耳还待抗议,谁知尊主还有更狠的:再把你股间的玩意给取了。
吕布脸色大骇,恨不得冲过来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木耳感到这尊主是个变态,调动精神力冲击郭宾的身体要夺回控制权,尊主不甘示弱,全身力量骤然提升,将木耳压抑得动弹不得。
吕布伤痛缠身,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心想要受他如此折辱,还不如死了算了,只欲咬舌自尽。
谁知尊主还有后招:你若不慎死了嘛,我便把你的衣服剥光,游街去。
吕布气得浑身发抖:你到底要如何!
尊主缓缓朝他走近,声如鬼魅:你既已惨成这样,何不爬过这烈火熔岩?过去了,我便放你。
吕布的眼里浮出两种恐惧。一种是被烈火吞噬的恐惧,一种是身体残缺还得游街示众的恐惧。他是顶天立地的战神,比起糟蹋他的名誉,他倒宁愿死在火海里。
吕布艰难地朝滚烫的岩浆爬行而去。
尊主啧啧几声,抄起把椅子,顺手抓起根绳子,淡定地穿越火海走到屋外。
他头可真疼,尤其是被木耳又哭又喊又冲击。
尊主往搬来的椅子上一座,绳子往自个儿身上招呼,三下五除二地自己将自己捆在椅子上。
然后放心地回到身体里睡大觉,让木耳出来浪。
木耳解不开绳子!
尊主打个哈欠:等你的吕小布来英雄救美吧。
木耳哭得直跺脚,大声喊着吕布的名字。
尊主怠倦地提醒他:你的声音不足以穿透曹阿瞒的情幻阵。
木耳又可怜又无助,挣脱绳索的时候还连人带椅子一齐扑倒,吃个大狗屎。
尊主心疼木耳,说话的语气可算和缓认真些:你放心。他是我们暮落最好的战士,定能浴火重生。
木耳才不听他说,带着椅子一点点朝里屋的方向蠕动。
地上的泥土沾满他的脸庞,地上的碎石划破他的臂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