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濯清,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我们要走到这一步?我们明明说好了,不理会仙妖两界的积怨矛盾,我约束妖界,你会制衡太一,你为什么背弃我们的约定!
她抓着顾溪砚的衣服,在喝醉了的情况下,她再没了隐忍掩藏,近乎于嚎啕大哭,顾溪砚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为什么濯清会鬼迷心窍,会这么残忍,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石镜可以重现一个人最深刻的过往,可是她彻彻底底和濯清断了联系,她什么都不知道,除了无声落泪,她没法回答她一个字。思及至此顾溪砚直把唇咬出了血,手指也死死捏紧。
被眼前醉醺醺的人抓着的白衣女子,跪在一地酒渍中,惨白脸上,两行清泪簌簌落下,眸子里绝望和哀伤已然满溢。
得不到回答的叶沁茗面色有些狰狞,她将顾溪砚拽到跟前,死死盯着她爱慕了数千年的面容,最后又脱力松了开来。
最后她埋在顾溪砚怀里喃喃道:你若要我的命,你说一句我便给你了,你为什么这么狠,要我的命,却还要诛我心。
顾溪砚听了这句话只觉得心头大恸,一股血腥气直涌喉头,却又被她强行咽下。她浑身发抖,哭声再也压不住,死死抱着叶沁茗,痛哭出声,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这般模样让叶沁茗眸子也是通红,她捏着顾溪砚的下巴,咬牙道:你凭什么哭,顾溪砚,该哭的不应该是我么?啊!
她狠狠压上去,亲了顾溪砚。这个亲吻近乎于撕咬,顾溪砚原本忍耐着,最后亦是回了过去。两个人满是血腥气的亲密,更是激起了叶沁茗心头的火。
当叶沁茗将她推倒在窗上时,顾溪砚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只是叶沁茗神智不清,她有些犹豫,挣扎了几下。但叶沁茗喝醉了完全不肯让她,力道大得很根本挣脱不掉。
顾溪砚苍白的脸上涌出一股红润,最后也是放弃一般停下动作,任由叶沁茗胡来。
布帛撕裂的声音,急切凌乱的动作,在顾溪砚耳里无比清晰。
她伸手抓着叶沁茗的手,嗓音哑得厉害,你真的想么?她不知道叶沁茗碰她,是因为想,还是只是醉酒下的发泄。
但是叶沁茗此刻双目通红根本不理会她,顾溪砚沉沉叹了口气,最终放弃一般,伸手搂住了她,吻了回去。也许这是她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就当是她的放纵了。
夜已经深,千叶宫周围寂静无声,内殿没有一丝灯光只有夜明珠的微光映照着狼藉的一切,压抑不住的呼吸和隐忍的声音,交织成一片迷离急乱的绝望,不断发酵,久久难停。
叶沁茗一腔爱恨悉数在这个夜晚挥洒出来,这等迷糊醉酒情况下,完全说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
尤其是灵修之时顾溪砚替她修补妖丹,温暖激荡的灵力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也就越发痴缠不休。
顾溪砚听着她在耳边呢喃着她的名字,有叫濯清,也有叫溪砚的,到最后她都恍惚到根本没意识到这其中的区别。只能闭着眼,陪她肆意沉沦。
等到叶沁茗彻底停下来,顾溪砚也没了任何力气,她勉强抬起手抚了抚她汗湿的脸颊最终沉沉睡去。
织锦在外面也渐渐焦急起来,可是却又不敢在木槿面前流露,不然这丫头恐怕要掀了千叶宫。
最后她哄着木槿去准备点心,悄悄进了寝殿。当她看清放下帷帐下那凌乱的模样,还有里面笼罩的碧色和白色交汇的醇厚灵气,更是面红耳赤,赶紧转身退了出去。
捂着胸口的她,惊魂未定,现下也说不出是开心还是羞窘。这般是不是说明,君上和顾姑娘已经重归于好了。
过来的木槿看她这模样有些诧异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织锦顿时结巴了下:没没什么,我顾姑娘和君上好的很,没事的,我们回去不要打扰她们,走走。
一向稳重的织锦这个模样太罕见了,木槿越发好奇不过听说她们好了,她也是开心不以,和叶沁茗闹矛盾的小姐就像失了魂一样,她看着难受。
第二日清晨,顾溪砚才醒过来,鼻端浓郁的茶香此刻在昨夜涌来的记忆之下让人有些面红心跳。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苦涩,她能感觉到虽说后来叶沁茗温柔了些,可是最初她真的只是喝醉了的发泄。
如今感觉回笼,她便忍不住蹙起眉,浑身上下的酸痛感让她起身都有些勉强,抚了下叶沁茗的眉,顾溪砚苦笑一下,这种事可真疼。
身边的叶沁茗还在沉沉睡着,周身笼罩着一层乳白色微光,面色红润呼吸均匀。
虽然看不见她现下如何,但是顾溪砚碰了碰那层灵力,苍白的脸上抿出一抹笑。果然叶沁茗说得不错,灵修对她极好,昨夜与其说是她拒绝不了叶沁茗,更不如说是她自己一点妄念。
她不知道如今这样她们还能不能在一起了,如果日后真的缘尽,这一夜对她也算是可怜的慰藉,而且叶沁茗的旧疾她也放心不下,这样对她们而言都最好不过了。
也许也许叶沁茗清醒过来后觉得难以接受,但她们又能糟糕到什么地步呢。顾溪砚脸色暗淡下来,低头亲了亲叶沁茗,然后摸索着寻衣裳。
只是她衣衫已经不能穿了,无奈只能摸到叶沁茗的衣服穿戴好。屋内酒气冲天,榻上亦是一片狼藉,她勉强起身收拾好自己,便慢慢走出寝殿。
顾姑娘?织锦一早就侯着了,看到顾溪砚连忙迎了上来,只是看她穿着的分明是叶沁茗的衣服,还有没遮住的痕迹又别开眼,木槿盯着她却是红了眼。
她,她又欺负你了对不对?
顾溪砚很累,摇了摇头道:没有的,阿槿,你乖些。
木槿憋回眼泪,咬牙在心里把叶沁茗骂了无数遍。
木槿不谙世事,更不懂这些事情,顾溪砚不知道如何和她解释,只是低声对织锦道:把殿内收拾一下吧,另备一些衣裳床褥。
她没多说,也着实难以启齿,就转身回了寝殿。她自是不愿其他人碰叶沁茗的,替她穿好衣服,换了床褥,其他她着实没有心力去操持,才交给了织锦她们,回去沐浴去了,
织锦看着顾溪砚被撕掉的衣物,忍耐着羞窘不敢多言,直到看见顾溪砚坐在那再没了往日精气神,才觉得有些不对。
顾姑娘,您和君上?
她醉得厉害,麻烦织锦姑娘照顾好她。昨夜之事,你只当不知晓,可以么?她方才问了织锦千年醉又称忘忧解,喝了这么多也许她根本就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如果不记得了,如此最好不过了,也能给她留点尊严。
难道君上她剩下的话织锦没说出来,但是眼里心疼却安奈不住。
顾姑娘对不起,我不该不该寻你过来劝君上,我以为她你们。
无碍的,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她的问题。
可是,这,这不该这对你不公平。
织锦,如果她真的无法原谅,又何必再给她这个负担。于她是压力,于我更是难以自处。
叶沁茗千年醉喝了太多,一连昏睡了四五日,期间巫鄞来了三次,给她施针用药,顺便替她医治留下来的旧疾。
不过巫鄞发现叶沁茗身体好的有些诡异,不过一日就大变样,裂开的妖丹如此严重竟然已然只剩一点浅纹,修行也精尽不少。她不认为是自己的药起了作用,不过其他的她也不打算过问。她对叶沁茗虽不如鬼车他们那般奉若神明,但是感觉也不坏,所以便尽心替她调理。
第六日清晨,叶沁茗终于醒了。她猛然坐起身,惊得端水进来的织锦差点丢掉了水盆。看她醒了,织锦顿时惊喜不已。
君上,您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