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哥哥呜他们笑话我
姬泱猛地睁开双眼,芳菲夸张大松一口气,往后倒坐在草地上:殿下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姬泱顾不得再去想方才的梦,他慌张爬起来,还要再往湖边去,却见湖边站着的鬼姐妹回身看他。她们俩显然也是松了口气,秾月上前道:殿下别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芳菲她年纪小,不知道,这些雾气,它们是在保护公子,所以才会弹飞你。从前咱们去鬼界玩时,有一回很危急,公子也生出了这些水雾。
那他?
秾月叹气,回身忧愁看向浓雾:奴婢也不知公子在里头如何,不过有这雾气在,公子总该无事。
你们当真不知他的生前事?
秾月摇头:不知,突然有天,我们都醒了,我们什么也不记得。我们能瞧见许多人的前世,却看不到我们自己的。
姬泱往前走几步,他依然看不见镜,只是镜已经不哭了,雾中再无哭声传出,他的脑中也没有了哭声。
他渐渐想起方才的梦,那个梦,真到,竟然不像是梦。
镜也做了个梦,这个梦好长好久,好痛苦。
他翻来覆去,只觉浑身都疼,他太多太多年没有感受过疼这个东西。
是真的疼,仿佛有刀子在扎他,他抱着肚子声声大哭,他希望有人来救救他。可他又莫名不想被任何人瞧见他的这般模样,水雾不由便从掌心飞出,将自己一层层包围。
他被包围在其中,痛苦地继续翻滚。
他肚子里是什么?
是有怪物要吃掉他?
可他是镜。他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镜啊,谁能吃掉他!
他脑中迷糊,什么都想了,却又什么都想不出来。
最疼的时候,他四肢扒住湖底,痛苦痉挛,哭着喊哥哥。
他也不知道哥哥是谁,他从来没有哥哥,可他就是叫了。这个梦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他问梦,梦却不理他。他疼啊,他特别疼,忽然有人往他眉心滴了点血,笑着问他:你睁眼,再看看,这样是否就是了?
喜欢吗?那人又问。
他脑中一个激灵,那血冰凉,减缓他身上疼痛,他喜欢。
他醒了。
湖底本还在痛苦翻滚的镜,睁开眼,眼中是漫天浓雾。
他眨了眨眼,发觉肚子不疼了,脑中挥之不去的困意也没有了,甚至是肚子也不饿了。
他甚至有点茫然,他从湖底坐起身,忽然听到轻微声响,他低头一看,一个圆滚滚的石头从他肚皮上掉下去了。
咦?他好奇捡起那颗石头看,通身黑色,只顶端有一道银色暗纹,隐有金色流光。他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甚至用那石头在手心划了划,不能写字,不是墨块,就是块丑石头!
不好玩儿!
他随手往后一抛,把那石头给扔了。
他起身,从湖底站起,慢慢浮上水面,伸手去收那雾气。
雾气刚消失,他便看到岸边的姬泱。
心里委屈全部出来了,他立即朝姬泱伸手扑过去,扑到姬泱怀里,扯着嗓子就干哭:姬泱姬泱,我疼,我疼,我疼
姬泱面目怔怔,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出来了。
镜抓了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肚皮,伤心道:疼!
姬泱暗吸一口气,将他紧紧搂住,仿佛失而复得。
疼。镜戳他的手背。
姬泱这才稍微松开些他,与他对视,伸手去摸他肚子,声音沙哑,轻声问:还疼吗?
镜笑:姬泱摸摸,就不疼啦。
姬泱的心化成暖阳下的湖水,他不由将镜再紧紧搂到怀中。
镜这才看到秾月与夭月,他纳闷道:你们怎么也在呀?我又睡着了?我这次睡了几天呀?
侍女们心中后怕,虽也松了口气,一时反而说不出话。
姬泱道:你睡了一个月。
一个月?!镜双手环在姬泱的脖颈后头,掰着手指头,我是不是王玥成亲那日睡着的?他们是哪天成亲来着?
秾月道:十一月初二。
镜再数了数,两只手数了三个来回,吃惊问:今日是冬月初二?
是。
镜嘴角一瘪,这次不是装,是真的哭了。
姬泱将他抱回他的寝殿,抱着他哄,镜的眼泪落满地,委屈得不行。
姬泱猜到他为什么哭,便哄道:不哭不哭,没事,没事的。
你不懂。镜哭着缩在他怀里。
我懂的。
那你说啊!
姬泱抱着他坐在床边,低头看他,一眼不错:我知道,我家小宝想给我过生辰,是吧?
呜
没事儿,只要你在,每一日我都格外愉快与幸福,生辰又算什么?
镜抽搭着说:我要给你送礼物的!
我的礼物已经在我怀中。
不一样!
姬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满腔后怕、松气与更多难言的情绪一股脑化作亲吻,密密麻麻落在镜的脸上,镜难得没有羞涩,反手抱住他,回应他,拥吻着,一同后倒。
姬泱没忘反手扯下帐子。
冬月初三早晨,姬泱再醒来,镜已不在身边。
姬泱没有着急起来,而是忽然想到两人糊里糊涂成亲那次,也是这般从镜的床上醒来。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此时又是如何心情?
他伸手捂住眼睛,嘴角微翘。
他不是镜,镜做些糊里糊涂的梦,做也就做了,转眼便忘了。他却清晰记得那奇怪的梦,与梦中声音,心中无法不起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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