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溪回过神,她也想想,好像真的没有?
她此时才算慢慢清醒过来,不由又想到白日里那个漂亮得不似人的孩童。
说实话,那孩子与表哥眉眼间是有些相似的,偏偏与那位郎君也有些相似想到这儿,路溪突然生气地跺了下脚。
三娘子?!侍女紧张问,是想到了什么?
路溪抱怨道:忘记问那郎君的名字了!路溪失望地回身往屋里走,边走边道,只能明早再问了!
不是三娘子,那位郎君没有影子呢!侍女提醒。
路溪烦她:没有便没有!那又如何!
路溪一头钻进房中,侍女想想,也是啊,没有便没有吧,反正她什么也不懂,跟着他们三娘子就好!
隔日大清早,路溪便去镜心阁报道。
姬泱生平没做过翻白眼儿的事,可面对路溪的那张脸,他真是差点儿没忍住便要翻了。
还是路溪没给他机会,立即越过他走进房内,瞧见厅内桌上坐了个小娃娃。闻见脚步声,小娃娃抬头看她,显然是认出了她,记性极好的,那个娃娃立刻便朝她笑了,还指着她,啊!了一声。
路溪的心差点儿没化了,她急步上前,伸手便要去抱他,姬泱抢先一步,将宝宝抱到怀中。
表哥路溪卖乖。
姬泱面无表情,路溪知道抱不着了,便朝宝宝笑:你好可爱哦!
宝宝将脸埋进姬泱的肩膀里,仿佛是不好意思,但他又立刻扭头回来,再用胖手指去指路溪:漂酿!
哇,他,他是夸我漂亮?路溪不可置信地问。
姬泱才不理她,还是蕴蓉走来,笑道:是呢,三娘子,我们小殿下是在夸您漂亮!
蕴蓉姐姐!路溪回头看她,许久不见!
蕴蓉朝她行礼,再对姬泱道:殿下,早膳都备好了,可要去叫公子起身?
他昨晚歇得晚,让他多睡会儿。
是。
姬泱抱着宝宝赶路溪:快走。回你自己院里用膳去,又不是没吃的。
路溪不想走,问他:表哥,公子?便是那位郎君?他叫什么呀?
与你无关。
表哥
蕴蓉,送表姑娘走。
蕴蓉左右为难,到底还是走到路溪跟前。
路溪眼珠子再转了转,对姬泱道:表哥,我就跟你说一句话,听我说完,我就走!立即离开王府,乖乖去你给我安排的地方住,成不成?
还有这等好事?姬泱将宝宝小心放到榻上,叫蕴蓉看好了。
他则是上前,问路溪:什么事,快些说。
路溪嘿嘿笑了声,姬泱心生不妙,路溪道:表哥,你若是再赶我走,我便要告诉那位郎君,我是你还未取消婚约的未婚妻的事儿啦!
嘿嘿,表哥,都是一家人嘛,家和万事兴,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姬泱暗自咬牙。
表哥,我也不敢打扰你们,我就在府里住几日便走!真的!
你还有什么打算?你走?你去哪里?
路溪再嘿嘿笑,特贼,姬泱此时能明白为何姬澜栽她手里了,表里实在太不如一!
路溪正要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口,那头响起宝石碰撞的声音,她回身看去。
镜赤脚,踩着雪白地衣,伸手撩开红蓝宝石、翡翠、猫眼石等各式玉石做成的珠帘。
他一身广袖白衫,长发散落满肩,掀开珠帘,宽袖滑落,手腕上套了串珊瑚珠子。走出珠帘的瞬间,各色珠串仿佛也恋恋不舍地不愿离去,披挂在他身上。彩色石头映衬下,他的发丝越发如墨,垂下手,被袖子遮去一半的手背比那白玉还要莹润。
路溪都看傻了,世上为何会有如此美貌之人。
不是胭脂不是俗粉,却也不是清水更不是芙蓉。
是她形容不出的好看,那是能吸引天地万物的好看。
可镜一出来,他自己的视线便自觉在找姬泱与宝宝。
他眼中只有这俩,他一下便瞧见了。他那张宁静如湖泊的面庞,仿佛被雨滴渐次落入,瞬时荡起涟漪,变得灵动。他笑着朝姬泱与宝宝走去,宝宝也早已对他张开双臂,高兴道:小宝!小宝!
宝宝。镜将他抱到怀中,他抱着宝宝再抬头看姬泱,笑得比宝宝还像个孩童。
姬泱殿下的心此时才变得舒坦,他低头便要去亲吻镜的眉心。
侍女们早已司空见惯,就连镜也已习惯当着侍女们的面被亲吻。
可此时,还有个路溪在啊。
路溪到底只是未嫁的小娘子,她的脸立刻便红了,吓得赶紧转身。
这么一动,镜才发觉还有一人在!
他赶紧推开姬泱,朝路溪喊道:表妹!
哎呀!路溪激动回头,你还记得我呀!
当然了,你还要与我说山贼打劫的事儿呢。
没问题!想听多少有多少,我不仅自己遇着过,还瞧过不少话本呢!
话本狂热爱好者镜小宝的眼睛一亮,这是找着知己的眼神啊!
镜抱着宝宝上前,招呼路溪:一同用早膳,用完,咱们去湖上凉亭,边赏景边说!还可以边吃好吃的!
好!
镜又指着路溪对宝宝道:这是,这是他回头问姬泱,宝宝该叫表妹什么呀?
姬泱已经在心里给路溪狠狠记下了第三笔,却也只能微笑:姑姑。
宝宝,叫姑姑!
咕咕!宝宝听话叫出口。
啊路溪伸手捧住脸,一旁,蕴蓉还凑趣笑道:三娘子,奴婢们可是日日如此啊!
镜也跟着笑出声,与路溪一同落座,开始用起了早膳。
而我们怀王殿下,姬泱,只能再多给路溪记上几笔,旁的尽也不能做。
路溪便在王府住了下来,她的确与镜小宝兴趣相投。她虽觉着宝宝长得既像姬泱,又像镜,很是怪异,她也到底是人,猜不出其中缘由。除开她真实的本性,她到底还是世家女,况且镜小宝太过美好,她与镜相处时,便还是从前世家女娴静宁和的模样。
她从不多嘴问他与姬泱的事儿,也不问宝宝到底是谁的孩子,更不扫兴地说担忧镜没名没分的事儿。
这些日子,她也是亲眼所见她的表哥到底是如何对待镜的。
她也很是开了眼界,从前在京里时,各式节庆,甚至每三五天,姬泱必要给她送东西。
满京城,谁不羡慕她?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滋味,那些礼物全是王府下人置办的,她到底喜欢什么,她表哥压根不知道!她也当真是从未对姬泱有过兄妹之情以外的感情,好在现在她离开京城了,再也不用面对那些礼物。
她怕吓着镜,没说她离开京城的真相与真实目的,也希望自己给镜留下的印象能更好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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