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昭立朝三百余年,这颍都城也几经扩建成了今天这幅模样,”老卢头骑着一头花驴子身上,道:“颍都分为内外两城,皆有兵马守卫,城外有拱卫京城的有三大营。”
“这三大营的统帅从前是乔老将军,去年郭大帅回京之后桥将军解甲归田,这三大营的兵权就暂时交到了郭大帅手上,可这九门提督却是郭家的小将军郭啸风,”
郭家钟鼎百年出过宰辅贵妃,可眼下坟头烟烧岔了一样,本是书香传家的门户,唯二的两个嫡出男丁全都投笔从戎,还都是光棍。”
“我听闻你与那郭大帅有些交集,”老卢头顿了顿道:“时下朝局动荡,为师希望你切莫太早的崭露头角,卷入无谓的权利倾扎里。”
季诚多少能听明白点老卢头的意思,郭家百年世家,从前从文故交旧吏遍地。而今京城守备却尽在郭家的掌控之中,眼下能登大宝的只有梁康和梁烨两位皇子,这郭家成了谁都想拉拢的香饽饽。
郭家虽然明面上不战队,但保不齐将来上位的那位心性如何,若是记仇那郭家百年风光恐要一朝散。
“多谢老师,学生知晓了,”季诚道。
“为师与你说这些,无意让你趋炎附势,”老卢头道:“我等日日苦读圣贤书,为的就是国家昌,黎民安。”
“渝王殿下本就有一半的南渝血脉,不日就要与南渝公主成亲,这南渝其心昭昭,若将来南渝之子不能荣登大宝,空怕是要有一场血战。”
“明知自己血脉不纯,那为何还要娶那南渝公主?”老卢头说的这些已经算不得朝堂辛密,季诚直言问道。
阴诡权谋哪里能像面上这样简单,老卢头看着远方巍峨的城墙道:“这渝王母子在太子等人的阴影下,蛰伏许多年而毫发无伤,这里面又有多少南渝的爪牙势力渗透,他们受助多年,皇权还未定之时,哪能轻易摆脱,只能受制了。”
这老卢头还是齐王牵线的,季诚摸不准老头的态度,他委婉的问道:“那京中这么多四世三公,净能眼睁睁的瞅着,南渝公主为皇子正妃?”或者说有可能是将来的皇后。
“月满则亏,当对手小而散乱,不如给他机会让他壮大,”老卢头那耷拉着的眼皮下散着精光,“然后一朝收拾。”
这朝堂权谋翻覆之间就不知道要填进去多少人命。
“我现在连举人都不是,谁想跟郭家走的近,”季诚小声嘟囔:“八月我就回豫州,这弯弯绕绕的地方我是再也不来了。”
老卢头闪电一样从袖子抽出戒尺,嗖的一声就抽在季诚后背:“你这榆木,嘟囔什么呐,我费尽心思的教你,就是让你回乡下种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