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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写了什么?长离还惦记着之前的问题,待竹茂林一离开,便又问道。

钟明烛将那卷羊皮纸轻轻放入长离手中,看着长离眼中不由自主的一抹迫切,柔声道:他写了很多,将与琢光相伴的岁月都记了下来。

她一手拥着长离,另一只手逐行指过那些细密的符文,一句一句说给长离听:他在合虚之山察觉昆仑山异动,前去一探究竟,发现那里传承自开天辟地之初的迷境竟被一个凡人剑匠破坏了,不由得大为好奇。

昊天化身凡界男子与琢光相识,他身为天帝心气极高,却屡屡败于琢光剑下,不过二者也因此为契机情愫暗生,最后在桃源结庐相伴。后琢光为救族人舍身赴死,昊天于三途畔徘徊千年,将琢光之魂引渡回肉身,令她得以起死回生。

也正是在那千年之间,重霄以血铸剑,使得天下祸起。昊天自觉愧对苍生,是故当时神族虽能偏安一隅以躲避灾祸,他却执意与重霄对抗。手记的一大半内容都是与琢光相伴的点滴,记载得格外详细,而那大荒剑法,便是他在琢光的剑法中参悟而得,他觉珍贵,便记在了手记另一面。对于后来那场惨烈的大战,却只有寥寥数语提及。

从三途救回琢光时,昊天已寻得重铸仙骨之法,只是那时战事四起,他无暇分身。钟明烛不禁想到不久前的自己,嗓音中蓦地染上一层感伤。

他们这样生来便拥有强大力量的生灵,不畏艰难,不畏强敌,只怕无能为力。

三界将离,留此书于故居,以存想念读完最后一句,钟明烛幽幽叹了一口气,她自出生就听闻须弥山最高处那座陵墓是天帝以自身血骨所铸,用以镇守邪祟,那是她还颇觉不可理喻,要镇守邪祟,并非一定要舍其自身,如今想来,昊天开辟三界后,心愿了却,便失了生念吧,他再也回不去他所眷恋的世间了。

他很想念她。长离出神地望着那卷羊皮纸,耳畔仿佛回响起当初日日听闻的叹息,所以我才会记得那些桃花

所以她在看到琢光玉像时,自心底涌现的是震颤心魂的怀念以及哀伤。

她因昊天残留的一缕眷恋破界而下,而当再次目睹琢光时,那缕眷恋自沉睡中苏醒,一瞬冲破了长离的灵识,哪怕只是玉像,也足以令那份沉寂的感情乍然复苏,此后,便消散在那方陵墓中。玉壁上的剑影已散,那里是世间最后一处有琢光痕迹的地方了。

钟明烛看到长离面上淡淡的伤感,心中亦是唏嘘不已:昊天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和涿光长相厮守,所以他才会将重铸仙骨之法写在这卷手记上,并将其留在桃源。

那是他的心愿,亦是求而不得的执念。

离儿,我会救你,然后我们一起去看遍世间胜景。她握起长离的手,在长久失了血色的指节上落下细碎的吻,而后在心中道:不管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重铸仙骨需要真龙之骨和五色石,并以天火淬炼。

她一直因为没能及时赶到须弥之海而自责不已,在见得淬炼之法时却徒然开朗,她在剑炉底下遭受的磨难,为的并非是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去,而是为了尚未来临的将来。

那束魂之法起效极快,不过十几天光景,长离就好了很多,虽然眉宇间仍有一抹浅浅的病态,却不再是此前风吹即倒的虚弱模样。

竹茂林待长离身体稳定后,便赶去了僬侥城,暗中保护慕云,同时打探情报。

钟明烛则飞书与陆临和百里宁卿,约他们在僬侥碰头。此前天一宗击退强敌后,陆临在天一峰稍作休整,就带玄羽赤羽回了昆吾城,打算整合昆吾的力量去寻找五色石,而百里宁卿追着叶莲溪去了西北,他们都需要耗些时日才能赶到僬侥城。是以钟明烛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一边盘算将云中城那伙人一网打尽的法子,一边在天台峰陪长离。

虽然竹茂林保证在七年之内长离必定安然无恙,她仍是不太放心,终日守着长离寸步不离,生怕她哪里不舒服。

又过了一个月,长离的气色已恢复如初,目力和听力与常人无疑,体力也大有起色,在院子里照顾一下午的花都不觉疲累。钟明烛这才放心,秘密将五色石之事告诉了风海楼,吩咐他不得声张,并拜托他将用来对付叶沉舟和叶莲溪的一些消息散布出去。

当日,天一宗便有弟子陆续下山,携了重礼前去拜访昔年交好的门派,数月前天一宗可谓一战成名,无人不对护山大阵和天道剑势心存敬仰和好奇,又有不少门派觉得天一宗此番必定会再度崛起,是以存了交好之心,于是收到拜帖的门派无大开山门,设盛宴招待天一宗弟子,并殷切地希望从他们口中打探出些什么。

钟明烛暗中去临近几个门派走了一遭,确认事态发展和自己预想的一致,才满意而归,回天一宗前还在山脚的镇子里买了一坛酒。

她抱着酒坛落在竹舍前时已是黄昏,长离正在修剪花叶,她抬头朝钟明烛笑了笑,道:阿烛,你回来了。便继续将目光落在花枝上,得护山大阵庇护,天一宗的土壤富含灵力,便是寻常种子长得也比其他地方快一些,那些须得一年半载才能开花的名贵种子,此时全部结了花苞,有几朵的花萼已然舒展,不日就会绽放。

倒是正好能赶上花开。钟明烛往廊上一坐,拍去酒坛上的封泥,一边举樽啜饮,一边含笑打量着长离有条不紊的动作。

袖子束了起来,露出半截小臂,皓月色的皮肤在夕阳中染上暖色,手中的剪刀穿梭在花叶间,灵巧地除去花枝上临近凋零的残叶。

钟明烛忽地想起曾经有一日,她自昏睡中醒来,长离正在庭中插花,那时候她也是这般认真,只是彼时那双黑眸中并没有花的影子,而今却已先一步映出月下花开的绮丽。

长离将所有的花枝都修好时,夕阳已撤走最后一瞥余晖,她放下剪刀朝钟明烛走去,还没靠近,她便闻得醇厚的酒香,脱口道:好香。

多年前钟明烛在山上酿过不少好酒,她喝过,却不觉与清水有何不同,叫钟明烛直呼暴殄天物,而今这酒与钟明烛所酿的相比,不过寻常之物,她却能识得其中滋味。

钟明烛摸了摸鼻子,唉了一声,道:我该把当年酿的酒都留到现在,让你每一坛都夸上一夸。

长离看她眉宇间颇有不满之色,便道:以后你可以再酿给我喝。说罢探手去取酒,却捞了个空,她抬眼看向钟明烛,眼底闪过不解之色,你摆了两个酒樽。

即是摆了两个酒樽,便是邀她对饮之意。

钟明烛抿嘴一笑,眼中流露出许久未见的狡黠:我可没说你夸上一句就能喝上啊。她眸光微转,忽地笑意更浓,手一划,便刻出一个灵阵将那酒樽圈住,我煞费苦心布置的迷阵,你倒好,一剑破了,叫我好生没面子。

她本是调侃,说到后来,嗓音中却不由自主多了几分怨。她是笃定迷阵能撑足够时间,才会放手一搏转去重铸护山大阵,察觉天台峰迷阵被破坏的那一瞬,她仿佛重回剑炉深处,再一次被死亡围困。

此前长离朝不保夕,是故她将一切都抛在脑后,而今前路明朗,她便计较起过往。

察觉她话音中真真切切带着一丝后怕,长离心尖顿时泛起细密的刺痛,道:对不起。她是为了保护门人不得已为之,明知会让钟明烛难过,心有愧,却不悔,可我不能坐视门人被屠戮。

死脑筋。钟明烛冷哼了声,随即摆了摆手,唉,我大人有大量,这次既往不咎,往后你若再乱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长离眨了眨眼,见她脸色变得那么快,不禁有些好笑,可她觉得自己若笑出来,倒当真是应了不给面子那句话,于是只稍稍抿了抿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而后,她又听得钟明烛好奇道:不过说来奇怪,你明明失了灵力,为何还能斩破迷阵,就算是竹先生,也无法一击就将其摧毁。

她闻言低头看了看手心,轻声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心里想着一定要破了那迷阵,随后一剑挥下,那迷阵就真的破了。后来攻击叶沉舟身后那抹暗气时同样如此,她所做的只不过是抬手轻轻一挥罢了,就像是这样她低喃着一探手,指尖顷刻越过钟明烛刻下的灵阵,沾到了酒樽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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