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贺衍之吗?
卧槽老板这是想不开呢,还是想不开呢,还是想不开呢?
下属同手同脚地领命出去了。
*
柏栩川到自己门口一看,他那瘦瘦弱弱的前前前任正依靠着墙,两手交握在小腹前,一脸怯怯地等着他。
查霖跟他同岁。
两年多前他拍一个网剧,本来是男二,结果导演非要潜他,他不肯,就被删删删删删戏份活活删成了龙套。
那时候都看出来导演想挤兑他,就查霖愿意跟他一块捧个盒饭吃,慢慢就熟起来了。
想到往事,柏栩川十分心平气和,调整好状态,大大方方上前打招呼。
嗨,抱歉耽搁了一下,我马上帮你拿出来。
查霖咬了咬嘴唇,脸上有一些不安:好。
柏栩川没在意他的紧张,抬手开了门,房卡一搁,便看到玄关处放着几个箱子。
深蓝色的大箱子是他自己的,另外两个黑色的小箱子没见过,应该就是错送的了。
柏栩川的意思是查霖应该自觉地自己上前把箱子拿走就好,但他一侧目,却发现查霖注意力根本不在行李上,倒是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查霖?柏栩川不解地叫他名字,他的前前前任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绞了绞手指。
我,我这就拿走。他话虽这么说,动作却磨磨蹭蹭的,以至于柏栩川忍不住怀疑他是卡顿了。
柏栩川默默瞅着他挪动,心想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不会帮你搬的。而且这么小的箱子,女孩子也能提得动吧,你里面是装了铅吗?
更更更重要的是,这是行李箱耶,可以滚的。
查霖怎么这样,比两年前还卡。
也不知道卡了多久,柏栩川就这么静静地看他慢吞吞移动,一直到对方纤弱地拖着两个看起来非常令他煎熬的箱子磨出大门。
正当柏栩川以为他终于要关上门离开时,查霖又猛地回过头,殷切道:川哥,你加我一下吧,我不会打扰你的,剧组以后可能还有需要沟通的地方,我也不好一直在群里找你
柏栩川正色道:这个我觉得没有必要吧,你实在有事找我就找我经纪人好了,来我把他名片给你。
查霖:
片刻后,小白菜一般的男子手捧一张烫金名片,无言地看着紧闭的门,拖着箱子走向走廊另一头的自己的房间。
柏栩川在房里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去谢济开说的地方跟他们对词。
他把随身带的枕头从真空袋里抽出来,看它慢慢吸饱空气,再把黄色的小闹钟放在枕头边,然后洗了个脸就出门了。
手里拿着剧本,仍戴着早上的帽子,穿了个薄外套防晒。
门合上,电梯下去。
人离开了,门口地上,从口袋不小心掉出来的房卡静静躺在那。
查霖刚放下自己的东西,又跑到走廊去张望,刚好看到柏栩川身影闪进电梯。
然后他发现了掉在地上的房卡,见左右无人,犹豫片刻,下了决心,打开门进去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查霖匆匆从房间里出来,又匆匆跑下楼,追上正走在路上的柏栩川,气喘吁吁地递上房卡:我、我在你门口捡到的。
柏栩川这倒有点意外了,他看了看查霖,收起房卡:谢谢。
查霖这下倒是唯恐多跟他说一句话似的,转身飞也似地跑走。
柏栩川心想,两年多不见,查霖倒是更加一惊一乍了。
刚刚怎么把门卡掉了呢?他拍拍自己脑门,懊恼地想,这要是被私生捡到还不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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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栩川每天到现场很早,他听非秦的,即便没有自己的戏也认真看。
他要把握住难得的学习机会。
进组前老扎就叮嘱过他好几次,让他多看多听多想多学。
这种机会咱们公司很难遇上,你是头一个。
然而他觉得自己有些愚笨,因为看再多,轮到他时,仍然会紧张。
台词是不会忘的,但表现就很难说,也有超常发挥的时候多半是贺衍之提前带他过过的戏,更多的时候是紧绷、中规中矩和令人失望,要经过很多次打磨才能用。
不过,结果总归是越来越好的,这是最让他精神鼓舞的事从前,他真的认为自己就不可能学会演戏的,但亲身经历让他明白,没有什么是不能学的,包括演戏。
只是,他不能每场戏都去找前辈帮忙参研,贺衍之是主角,几乎全是他的戏,而且每天拍完戏回去还要做冰上练习,对身体的消耗非常大。
柏栩川经常晚上回来还念念有词,一个人对着镜子,对着道具,对着工作人员都经常进入状态。
这样时间长了之后,整个剧组都流传着他废寝忘食的传说。
这天大夜戏,直到凌晨两点半才收工,柏栩川一路掩盖着自己的疲倦,直到快到酒店才用手掩着嘴,小小打了个哈欠。
然而哈欠的传染力度太大了。
就在他打完这个哈欠之后,几乎在场所有晚归的剧组人员都接二连三打起了哈欠。
柏栩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走到门口了,太过困倦的他抬手迷迷糊糊跟各位说了晚安,然后进了电梯。
电梯往上走,柏栩川闭上眼睛,终于如释重负地伸了一个懒腰。
困得眼泪都凝在眼角了。
电梯停下来,柏栩川已经是仅凭着意志在走路,迷迷糊糊跟着意识走到房门口,开门。
他甚至没分辨出门到底是他用门卡打开的还是本来就没关上。
太累了,柏栩川进门就想。他想着先歇一会再洗澡收拾,拖着脚步迈到床边,面朝下直接栽下去。
手脚成大字型摊平。
脸埋进被子里,很快疲惫的身体被舒适催得进入了梦乡。
Zzzz
他舒展地趴在床上,脑袋埋低,小腿抻在床外,圆圆的脑袋顶缓缓升起一串代表睡眠的符号。
此时,正站在阳台上抽烟,面朝门口,给前台打了电话等待服务生换床单的高大男人无言地抬起了眉毛。
他明明是让换床单,怎么来了一个试睡员?
*
柏栩川趴在床上睡得很熟,梦里迷迷糊糊有人把他翻过来,然后好像有只小猫在拿舌头舔他的脸,热乎乎湿漉漉还挺舒服。
贺衍之拿热毛巾给他把脸擦了擦,见他没有要醒的意思,想了想,给他把鞋脱了,悬空的小腿架到床上。
服务生抱着干净的三件套敲了敲门,贺衍之拉开门,跟她解释不用了。
柏栩川这个梦又做得很长很长,一直到醒来连姿势都没有动过,直到自然醒。
眼睛睁开,习惯性往枕头下面摸手机,一看时间七点二十。
诶,他的闹钟呢,七点的闹钟怎么没响?
柏栩川眼睛纳闷地往左边一侧,他的黄色小闹钟不在。
又纳闷地往右边一侧,他的黄色小闹钟也不在。
闹钟是不在,但是多了一个比闹钟大很多的东西。
一具英俊潇洒,胸口有规律起伏的人体。
看看陈设,这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间。
柏栩川僵硬地转了转咔咔响的脖子,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手机,才意识到连手机都不是自己的
他仰面无语问苍天:到底为什么自己会睡在前辈的床上???
瞬间清醒的柏栩川立刻决定趁贺衍之醒来之前逃离此地,他蹑手蹑脚挪到床边,脚刚要接触到地面,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