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喜不喜欢?
这要是不喜欢,就有鬼了。
贺衍之疲惫地抹了把脸,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少出现的无力感。
三十年第一次心动,决心要细水长流慢慢培养感情,对方却对他说自己有了想要追求的人,还问他要怎么追求那个人。
怎么追求?
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贺衍之淡淡道。
柏栩川一愣,却又有点高兴。
也就是说,虽然没有问过前辈的恋爱史,他至少没有主动追求过谁,也就是说,绝对不存在白月光这种可怕的生物了!
ok,他的追求之路看上去还是挺通畅的。
小川。贺衍之突然说,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人还不错的?
柏栩川指尖挠了挠床单,真趴在床上想了想:其实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很好
以前,他没有想过这个。
真问起来,思绪慢慢回到那一天。
那次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他又是高高在上的那种人,我其实有点不敢跟他说话,但他却对我很照顾。柏栩川唇边浮现微笑,啊,想起来越发觉得他真好啊。
连身材都那么好。
柏栩川说完,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地笑了。
喜不喜欢?当然喜欢!
那样的人谁不喜欢?只是在昨晚之前,他从来不敢往可以拥有他的方向去想。
隔着电话,楼上的贺衍之正沐浴在凄惨月光下。
愁绪仿佛笼罩了这个恋情还未开始就结束了的男人。
贺衍之气苦地想,原来还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那个小朋友用这么甜的声音夸赞,听得他心里又酸又痛。
他嫉妒。
他简直太嫉妒了。
嫉妒使这个向来理智冷静又强大的男人质壁分离,他冷静地问:能告诉我,让你这么欣赏的人是谁吗?
柏栩川怔了一下,他以为贺衍之肯定不会关心这个问题的。
这么一问,他有点方,毕竟他虽然没有什么追人的经验,也是知道在感情进展没水到渠成的情况下,提前掀开底牌的结果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一个死。
所以。
他有点羞涩地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贺衍之下巴绷得紧紧的,沉默了片刻。
半晌才听到他淡淡的声音:哦。
原来是不能告诉他的。
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透露他心尖上的人是谁的地步。
也许,这是小川对心上人的保护方式。
他想要保护的人,也有一个很珍惜的,放在心上的人呢。
柏栩川听着那边的声音,有一点点的心慌,小心地揣测着贺衍之的语气,判断了一下,应该是没有猜出他说的人是谁才对。
他在床上不安地滚了一圈,翻着手机备忘录,看到备注的某人生日那天,突然想到什么。
衍之,如果是你的话我是说,如果。他小心地试探,你会喜欢怎样的生日礼物?一定会有很多人送他礼物吧,到时候我该送什么,才能脱颖而出呢?
贺衍之喉结动了动,一阵苦涩。
但是他没法对柏栩川生气,也没法说出口,他一点也不想让那个人喜欢你的礼物
谁都喜欢用心的礼物,但如果是我的话。贺衍之低声道,重要的并不是送什么,而是送的人是谁。
柏栩川呆呆地:但是
送什么可以改变,送的人却无法改变啊。如果是这个答案的话,岂不是说努力也没有什么用,因为被期待的人是早就注定好的。
察觉到青年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贺衍之苦笑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是个男人?
不然为什么来问我。
柏栩川坦然地嗯了一声。
贺衍之想到对方丝毫不惧流言,坦荡荡站出来帮他澄清,只觉得青年心思通透又纯然,玉石一样澄净,春天一样温暖。
你不怕吗?他不禁问。
怕。柏栩川不假思索道,轻笑了一下,我当然会怕,我没有那么厉害,可以直接站在公众面前说我也喜欢男人的。就算现在合法了,也会多很多麻烦不是吗?
可是,如果有一天,如果他希望我公开,我会的。
因为可以陪伴一生的人太珍贵了,不敢错过。
什么都可以重来,唯有感情不能。什么都可以有代替品,但爱人没有。
贺衍之眸光微闪,声音温柔中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
是个好孩子。
柏栩川脸红了红,反驳:我知道我很好,但是我不是个孩子,请你换个说法。
好。贺衍之淡淡道。
柏栩川竖了竖耳朵,期待地等衍之夸自己是个好男人。
然后贺衍之说
是个很好的崽崽。
柏栩川宛如一个被扎破的气球,顺着这句话被吹到空中,然后扑棱一下落到了床上。
啊啊啊啊啊啊
他无声地捶床。
贺衍之等了半天没动静,疑惑:小川?
但语音通话已经被挂断了。
柏栩川把自己埋在被子里,orz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抖啊抖。
他怎么可以这样!
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么喊他。
啊,真的是,太久了都忘掉了,贺衍之是粉丝来的。
所以
脑袋里一直反复播放那句话的柏栩川,仿佛卡带。
半晌,他才从被子里爬出来,深吸一口气。
这时候,一直没等到回复的贺衍之又弹了个视频过来。
柏栩川接起来,底气不足:喂
贺衍之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柏栩川拍拍胸膛,表示淡定,刚刚网不好吧。
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