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晚了,两人无奈,只能回村。回到家,李丽娟已经将那些锅碗瓢盆都处理干净了。那些帮工的拿了陈立夏的钱,个个都很尽力,今天又来帮忙,一上午就把所有的盘子碗都弄好了。此时李丽娟正一个人在炕上发呆。见他们回来了,赶紧问情况。
陈立夏和赵书记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你们说话啊!要急死我了!到底啥情况啊!”
“妈,我们没见到国年……”
“什么?”李丽娟怎么都没想到,连面都见不到,这不是说她儿子没救了吗?她身子晃悠了一下,差点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陈立夏赶紧扶着她躺到炕头的铺盖上,“妈,你别着急,会有办法的!今天的那个警察……唉,明天我们再去试一试,肯定能见到的!”
“立夏啊……”李丽娟又要哭,赵书记瞪了她一眼,“别哭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有办法你倒是想啊!还是大队书记呢!儿子都下大狱了,你什么办法都没有!”李丽娟压抑一天的情绪忽然爆发出来,拍着炕沿喊道。
赵书记想到今天在儿媳妇面前摆出大队书记的身份,被那个警察拒绝了,也有些尴尬,沉着脸说道:“我不行,那社长去问还不行?明天我就去镇上,让社长出面,帮忙去看看。”
陈立夏看着争吵的两人,微微叹了口气,“爸,你明天去镇上,那我还去县里,我们分头行动!”
赵书记觉得今天看那个警察的态度,去了也是白去。本想让她留在家里。可是也知道她是呆不住的,只好点点头。
又是人心惶惶的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吃饭,陈立夏便骑车去了县里,赵书记则去了公社。
赵书记想的是,他这大队书记作为赵国年的父亲要避嫌,不能见,那李锋作为社长,了解一下自己社员的情况总是可以的吧?这不用避什么嫌吧?
当年李锋的母亲重病,还是赵国年给救过来的,就冲着这救命之恩,李锋也不应该推辞。
可是,很多事情都是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公社这地方他来过无数次了,每个办公室在哪他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找得到。一向是不请假不迟到不早退的而闻名城阳县的优秀社长,居然破天荒地没上班。他在公社上下找了个遍,都没看到李锋的身影。
赵书记跑断了腿,又到李锋家里去找,还没进院子,就看到李锋的媳妇一扭一扭地从屋里出来,她脚上踩着的拖鞋还没穿好,显然是看到他进院,匆忙从屋里跑出来的。
“这不是赵书记吗?怎么上我家来了?有啥事要到家里说啊?”
“额……有点事,那个,李社长在家吗?”赵书记跑得有些急,微微弯下腰问道。
“他啊……”李夫人低咳了一声,眼睛不自觉地往屋里看了一眼,“他出远门了!”
“出远门?”
“对啊!”李夫人点点头,眼神越发慌乱地四处飘着,随口说道:“我父亲生病了,他带着去省城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