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结束后的第十日,依然没有她的消息,南方还是秋日,北边已经刮起了寒风。
疾风灌入大殿,扰得主位上的人更加心神不宁,姜屿合上刚刚收到的文书,脸上又添了层霜色。
“主上,此事……”李君酌指了指文书。
姜屿将之丢到书案上,只道:“不急。”
外面传来脚步声,站在两旁的将领们齐刷刷看去,一队士兵正押着个狄族人往这儿来。
“哼!”
定北侯坐在排头的椅子上,他的目光在那狄族人身上,哼声的时候,手已不禁握紧了桌上的佩剑。
李君酌劝:“定北侯稍安勿躁,狄族肯派使臣过来,说明他们怕了,只要狄族投降,替小侯爷报仇一事便不在话下。”
定北侯盯着门外,朝殿上抱拳,“王爷,臣别无所求,恳请王爷让狄族交出那个武将,臣定要亲手杀了他!”
狄族使臣走进大殿,似乎被这儿的阵势吓了一跳,大殿两旁站满了身着铠甲的将领,全都瞪着他,个个都似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缩手缩脚地往前走,仍时不时看看左右两边,眼中满是惶恐,就像一只小羊闯进了狼窝里……
姜屿还沉眼看着案桌上的文书,直到狄族使臣在殿中止步,他才抬眼,眼神寡淡如水,没有半分怒色,也吓得那使臣一哆嗦。
“见……见过祁国景王殿下……”狄族使臣用狄族的礼节见礼,声音有些发抖。
两国交战近一年,各有死伤,双方早已结了仇,何况在这仗开打之前,祁国就曾不分青红皂白地杀过他们狄族的使臣,他怎能不怕。
“贵国可汗近来可好?”姜屿淡淡启唇。
狄族使臣赔笑:“可汗,可汗很好。”
“本王正寻思何时亲自去探望探望他,如此才不负他对大祁的念念不忘。”
狄族使臣愣了愣,又埋头客气道,“景王殿下,可汗今日派我来,是想与贵国讲和。”
“讲和”二字从使臣嘴里说出来,殿中霎时添了不少冷笑的声音。大祁有大祁的规矩,武将们笑归笑,景王殿下面前,没有他们随意插话的份。
“本王带着人马千里迢迢来这儿,只为听他讲和?”姜屿的唇角上扬了一瞬,神色又顿时恢复冷峻,“他若不懂打仗的规矩,本王可以再教教他。”
狄族使臣闻言骇然,祁景王的意思是这仗还要再打下去……
他们已经丢了半壁江山,可汗为了保住根基,连王庭都舍了,如果北面和东面地盘再一丢,那可就真的亡国了!
至于打仗的规矩,他当然懂,讲和那得是双方都乐意停战,各自见好就收,可如今的局面是他们输了,输得毫无还手的能力……
狄族使臣眼见说和行不通,只能掏出已经备好的文书,缓缓呈上:“殿下,这是降书,可汗愿意认输,只要贵国撤军,可汗保证今后再不入侵贵国,与贵国永结两国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