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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岳州。
自从盈州被祁国夺走之后,这个地方就成了大周最北的州府,一入冬便天寒地冻,阴沉沉的天时不时就会飘雪。
谢云祈带着几个官员和武将在街上慢走,他从到这儿起就爱来街上走走看看,走累了,有人给他抬撵;下雪了,有人给他打伞,自在是自在,可他在这儿的衣食住行都与函都没法比。
有武将问道:“殿下,祁国如今不仅打了胜仗,还从狄族那儿捞了不少好处,这仗怕是不能打了,殿下不回隋安吗?”
谢云祈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放着函都的荣华不享,执意要留在这个边陲之地。
常喜默默地走在他家主子身后,双手抄在衣袖里,没人看得见他手里其实握着一卷画纸。
早在他们离开函都的时候,殿下就给了他一幅画像,让他拿着画像沿途寻人,可是他一路找来,竟没探到半点音信。
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禀报说太子妃娘娘曾来过北边,他家殿下就靠着一则没头没尾的消息,赖在这个地方不肯走了。
谢云祈和平日一样,边走边留心着街上的路人,每个人他都会一一瞧过,从街头走到落脚的府衙,他心里有的除了失落还是失落。
不找的时候,他无所谓,一旦开始找了,他就跟陷入泥沼似的难以自拔,越是找不到越是不甘心,就越是想要找到底,哪怕掘地三尺。
谢云祈回到府衙,官员们已经备好了午膳。
岳州曾被越国夺去过,至今还没有恢复到战前的样子,加上天寒地冻的,百姓尚且缺衣少食,他眼前的这桌有酒有肉的席实在得来不易。
谢云祈默默夹着菜。
郑容月皱起眉头,盯着桌上的饭菜瞧了一阵,又拿筷子扒拉了几下。色香味,这些菜一样都没有,还不如昭阳宫那些奴才吃的饭食好。
“瞧瞧,咱们成天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郑容月把筷子往桌上一搁,扶住谢云祈的手臂摇了摇,“殿下还要在这儿待多久?妾身待得真难受。”
谢云祈端着碗,手里的筷子也没放,只道:“你要是待不住就回去,本太子不勉强。”
“殿下不走,妾身怎能离开,妾身得跟着殿下,照顾殿下。”郑容月把头轻靠在谢云祈的肩上,“殿下干嘛要揽统兵的差事,放着大好的函都不待,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
谢云祈没有吭声。
郑容月又环顾着不大的厅堂,娥眉越颦越紧,“瞧瞧这地方,说是府衙,还不如宫里奴才住的地方好,再看这些饭菜,除了烧鸡就是烧鱼,难吃死了,殿下贵为大周太子,怎能吃这样的苦头。”
谢云祈放下筷子,目光仍定在桌上。
在他们看来,他跑来北疆是在自讨苦吃?戏谑的是,他也曾如此嘲讽过华盈寒,嘲讽她放着函都的荣华富贵不享,宁肯装个男人借沈旭的身份也要跑来北疆打仗。
他不来,还真不知这个地方有多冷,有多荒凉,也就想象不到在这儿打仗有多不容易……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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