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头,“好,我带你回去。”
“伯父……”姜衍忸怩地摆了摆小身子,朝姜屿比了三个手指头。
姜屿摸了摸姜衍的小脑袋。
华盈寒在宫女的服侍下换了衣裳。湖边风大,她出门的时候,姜屿原想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她却加快了脚步往前走,不愿领他的情。
华盈寒走得越是急就越是费力气,走出几步之后不得不放慢脚步,脑子一阵晕眩,停下来轻喘了几口气。
“传步撵来。”姜屿吩咐李君酌。
李君酌正欲去办,她却漠然道:“不用了,我能走。”
她不想领他的好意,何况她若这般没用,若连个皇宫都走不出去,今夜又如何走得出隋安。
华盈寒一直坚持着走出了宫门,没让任何人搀扶,登上早已等候在门外的马车。
这儿只有一辆马车,她注定要和姜屿共乘。
马车缓缓前行,华盈寒默默地坐着,耳边只有车轮的声音。
直到车马行进了一阵,姜屿才忍不住开口:“母后那边已经解释清楚,阿婧跳湖之事,母后不会再追究。”
华盈寒看向窗外,微风拂面,很是舒服,她从来没有喜欢过高墙里的风,无论是周宫,还是祁宫。哪怕她现在还没能脱得了身,也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但是这样的自由,是用不孝换来的,她会自责一世。
“盈盈,你要我怎么做才肯释怀?”姜屿直问。
华盈寒摇了摇头,想说他什么都不用做。
“过些日子我带你出去走走,回盈州看看?”
华盈寒只觉这像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如今还在怕会撞上周国公主,他又说要带她去盈州,见了那丫头原本的家人还得了?
“不用了。”她垂眸言道。
“那我们就去南边打猎,去看看山水,只当散心。”
姜屿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她的烧还没退,掌心很烫,也像灼在了他的心口上。
有些事,不管他知不知情都已是废话,她会生病,会受这样的罪,都应怪在他身上,没有任何借口可言。
华盈寒想要抽出手,动了两下,还被他握着,她便不动了,她抬眼看向姜屿,想抓住最后一点机会,再试试。
“我听说,两位公主明天就到隋安了,你从前带兵打过周国,你不怕周国公主记恨,不怕她报复你?”
“我已交代过礼部,等她们到了就将她们安置在驿馆里,至于以后要怎么安排,过些时日再说。”姜屿接着道,“周帝难得低头,这是个能扬大祁国威的好机会,比起他说句抱歉,送给人来,更能让天下人看见。”
“不让她们进王府?”
“今后王府是你我的家,容不下外人。”
华盈寒撇过脸,随口吐道:“谁答应你了。”
“你担心周国公主会报复,难倒不是在关心?”
华盈寒瞥了瞥他,淡淡道:“我关心的是那位公主,原是个金枝玉叶,到了你们祁国,就变成了等着别人支配的棋子。”
她又问,“当初为什么要打周国,难道和打狄族一样,也是有什么仇怨要报?”
“乱世里,谁打谁都用不着找理由,弱肉强食,二虎相争,都是常见的事。”
“二虎相争,结果是王爷赢了,那时很高兴是不是?”
姜屿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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