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盈寒随意地揩了揩眼泪,哽咽了两下,“王爷想说什么?”
“其实本王不是你父亲的对手。”
华盈寒轻蹙眉头,“什么意思?”
姜屿松开她,扶着她的肩让她转过身来,肃然道:“你的父亲并非战亡。”
华盈寒惊愕,一双仍泛着泪光的眸子越睁越大。她还是听不太明白,又重复着之前的话:“什么意思?”
“六年前的那一仗,本王胜之不武,本王不是你父亲的对手,两年时间,本王都没能靠近盈州城。”姜屿接着道,“你父亲的阵法很厉害,本王不能同他正面交锋,只能在夜里奇袭你们的军营,之前的几次奇袭,有你父亲的阻拦,我们只打了个平手,后来有一次,本王一直攻到主帐附近都不见你父亲出来应战。”
“然后呢?”
“军营里有间营帐起了火,等本王将火扑灭之后,在里面发现了你的父亲。”
华盈寒浑身都僵了僵,她摇着脑袋,难以置信。
“本王没必要骗你,本王今夜让你来,正是想将真相告诉你。”
华盈寒愣得说不出一句话。
“没了你父亲,周军根本不堪一击,本王才得以大获全胜,但是这个胜利就像是上天白送的,所以本王从未将它当做过骄傲。”
华盈寒还是觉得不对,就算他爹在一间起火的营帐里,也不能代表他爹不是战亡,但后来她仔细想想,很快就琢磨到了一点端倪。
她看着姜屿问:“我爹身上没穿铠甲对吗?”
她在景王府见到过她爹的遗物,还亲手拿过,哪些东西虽然有些陈旧,但上面根本没有火烧的痕迹。
“不止没有穿铠甲,连佩剑都没在身边,他的东西全都完好无损地放在他自己的营帐里,他连一点备战的迹象都没有。”姜屿又言,“所以他极有可能在本王进攻之前就已经身亡,那时本王觉得蹊跷,也曾查过,可因为火烧的缘故,仵作和军医都看不出死因。”
华盈寒更加木讷,简直不敢顺着他的话往下想。
“本王拿走你爹的东西,既没有当战果炫耀,也没有当做仇人的东西毁掉,是因为‘平生莫恨无知己,英雄自古识英雄’。”姜屿慢道,“本王是憎恶你爹夺了盈州,但本王那些年也没少夺别人的城池,愈加无权指责你爹,何况人死债灭,剩下的只有对一个厉害的前辈的敬重。”
“怎么会这样呢……”华盈寒怔怔地道。
她爹不是战亡,又为何会身故?以她爹的身手,一间起火的营帐算得了什么。
她爹若是无力逃出那间营帐,一定是受了重伤或者已经遭了不测,没有备战的迹象,也正如姜屿说的那样,她爹在祁军进攻前就已被困营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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