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儿你知道,我不是大周子民,回大周和留在祁国都是在异国浪迹,有什么区别?”秦钦的脸上又浮出了笑意,一副淡然的样子。
华盈寒不解:“即便如此,你大周还有家,也比寄人篱下好。”
“可是那个家里没有大将军,更没有你,谁都没有,我回去干什么?”
“娶妻生子,过平静的日子。”
秦钦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说:“那不是我想要的。”
“那什么才是你想要的?”华盈寒追问。
“寒儿,你我都失去过不少,正因尝到过个中滋味,才更加珍惜身边的人,尤其是亲人。”秦钦看着她言,“你要我回大周,而你却选择留在这儿成亲,是不是意味着你我将永世不得见?”
华盈寒沉默不语,这是唯一一句让她不知该怎么接的话,因为他说的似乎很对。
“难道你会以祁国王妃的身份回大周探亲?还是景王会准许我千里跋涉过来看你?”秦钦说着沉重的事,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又道,“寒儿,那四年我没有一天不记挂你,四年是多长,一辈子又是多长,你是想让我把你忘了吗?”
华盈寒诚然被秦钦的话堵得无言以对。
“让我忘了你,我做不到;让我把你一个人丢在祁国,我也做不到,因为你是我最……”秦钦停在了这儿,看了看她身边的女孩儿,徐徐补话,“因为你是我的师妹,是我最亲的人。”
“你留在这儿能过得好?”华盈寒娥眉轻蹙。
“再坏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我无所谓,但是我不能让你过得不好。寒儿,你在这儿连个亲人都没有,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定会闷在心里折磨自己,如果我还在,至少你还有个可以倾诉的人。”
华盈寒犯了愁,“可是我刚跟姜屿说让他放了你,如今你不肯走,我又该怎么让他把你留下?”
“我想他应该很乐意见到我作为兄长送你出嫁……”
秦钦望向天上,今日的天气格外地好,万里无云,以致阳光也很刺眼,刺得他近乎睁不开眼,即使睁开了也渐渐的什么都看不见。他正好可以借此来掩饰他的怅惘,因为违心而生出的怅惘……
华盈寒着实没想到秦钦竟然不肯走,他说是因为舍不得,其实她也很舍不得秦钦这个师兄。‘
她像小九这般大的时候就进了军营,秦钦只比她大几岁,却像个长辈似的照顾她,关心她,和亲哥哥没什么两样。
他说他这一走就要将和她天各一方,她先前没顾虑这么多,如今听他提起,心里也霎时添了几分沉重。
要不是秦钦当初劝她坚持,又一语道破她喜欢姜屿的事实,她可能早已选择用离开来逃避这段“孽缘”,和姜屿根本走不到今日。
她还没有报答师兄当年的恩情,也没有谢过他之前鼓励,就要让他孤零零地回大周,好像是说不过去。
华盈寒点了点头,“好,等姜屿回来,我去和他说。”
秦钦又看着小九问:“听说二皇子已经即位,那这丫头就是公主,你怎么还带着她?”
“说来话长……”华盈寒喟叹。
她和秦钦就近坐到花台边上,将她回大周后发生的事讲给了秦钦听,只捡了些关键的地方,长话短说,比如兵部尚书和先帝的死,还有那夜的夺嫡之争以及小九的身世。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说完之后,秦钦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指着小九问她:“她不是你和二皇子的女儿?”
华盈寒皱了皱眉,“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认为?”
“我们?”秦钦仍旧不明白。
“姜屿不知道是因为上官婧刻意隐瞒了这一出,这倒情有可原,你怎么也以为我和谢云祈能同床共枕?”华盈寒说完就忍不住笑了笑,“你觉得二殿下从前能看得上我?”
秦钦看着华盈寒,眉宇比什么时候拧得都要紧,就连手都不经意地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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