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谢云祈离开住处,应邀去往乾元殿。今日天气不错,他在太阳底下优哉游哉地走,一点也不心急。
常喜见他家陛下闲散得就跟游园似的,问道:“陛下,秦钦让陛下和景王殿下过去,是想商议打仗的事吧?”
“是又如何,常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狄族人再是嚣张,还能打到朕的大周来?”谢云祈笑了声,“朕着什么急,朕是说了会出兵,又没说马上,谁要急就让他急,何况他将了朕一军,就不许朕不高兴?”
谢云祈又望了望右面,停下脚步,道:“常喜,你让人备些九儿爱吃的糕点,一会儿我们去看看九儿。”
“是。”
乾元殿,秦钦已经备好了茶点,这次他没有分个尊卑高低,就把茶桌安置在殿中,想与他们面对面地谈。
谢云祈以为自己来得够迟了,岂料他发现有人比他更不上心。一盏茶他喝了大半姜屿才露面,而且一如既往地绷着张脸,让人看不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
秦钦起身相迎,等姜屿落座,他就拱手言道:“今日请殿下和陛下过来,并非有意打扰,而是边关战事危急。”
谢云祈转眼看向姜屿,想把这句话交给姜屿去接。
姜屿沉眼端起茶盏,淡然问道:“你希望本王怎么做?”
秦钦仍保持着拱手的姿势,毕恭毕敬地说:“自然是希望殿下履行诺言,出兵二十万助我击退狄族。”
“现在?”
“正是现在。”秦钦毫不犹豫地应道。
“真是不巧,本王此番来你这儿没带勘合。”姜屿淡淡道,“你也是长于军营的人,应当清楚,勘合之类的东西非同小可,出使别国不宜随身携带,若有丢失,后果不可估量。”
谢云祈在一旁忍俊不禁,欲笑不能笑,只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姜屿的意思是,他没带兵符,这个时候调不了兵。
秦钦皱了下眉头,即问:“那不知殿下几时能取来勘合?”
姜屿漫不经心地饮了茶,言:“本王的勘合只有本王能碰,若要调兵,还需等本王回去。”
“殿下……”秦钦的眉头一下紧皱。
姜屿抬眼看向秦钦,“你知道本王来这儿目的,本王若是劝不回盈盈,就无心回大祁。”
秦钦怅然垂下手,未几,手已然紧攥。
他早就知道姜屿不是个善茬,即使姜屿说着无条件出兵,也定会变着方地给他开出条件。他之所以到现在才来追问出兵的事,正是担心姜屿会发难,尤其是会以寒儿为条件。
谢云祈自然也听得出姜屿的言外之意。他只能佩服,佩服人家连开条件都开得这么冠冕堂皇,只字没提要秦钦和盈寒如何,只说自己不想走,叫越国上下想挑祁国的不是都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