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把额头靠在她后背上,轻声同她讲:“秦钦一定告诉过你,本王没带勘合的事,对吗?”不等她答,他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着急,替你的师兄着急,但是盈盈,本王并非针对谁,不宜带勘合来越国是事实,只是本王没想到,越国的军如此不堪一击,竟然撑不到我守得你回心转意的时候。”
她仍背对着他躺着,不言一字。
姜屿接着说:“我是很想等到你原谅了我再离开,可倘若援军去迟了,越国被狄族夺去半壁江山,你对我的怨只会不减反增。越国的存亡与我无关,我只在乎你,我是为你而来,所以二十万援兵大祁一定会出,既然战事吃紧,我明日就启程回大祁调兵。”
华盈寒虽选择继续沉默,但是她的手已不自禁地蜷起。
“我要走了,你呢?”他轻声问着她,搂她搂得愈紧,语气变得凝重,“我不逼你,也不会让你和我一同启程,大祁的南疆多山,道路崎岖颠簸,我担心你身子受不住,如果你愿意,东面地势平坦,我留下侍卫护送你从越国境内北上,我到盈州取了勘合就去边关接你;如果你不愿意,等调完兵,我便继续来盛京守着你,守着我们的孩子出世,守到你回心转意为止。”
华盈寒毫无睡意,她睁着眼,默然望着纱幔上的刺绣,听进了他说的每一句话。
“本王像是把毕生的耐心都耗在了你一人身上,不过本王心甘情愿。”姜屿吻了吻她肩头,唇角上扬,“谁让本王喜欢你。”
他静静地抱了她一阵,又抚上她的腹部,对她腹中的孩子说:“爹不在的时候,不许折腾你娘,好好听娘的话,乖乖地等着爹回来。”
话音落后不久,姜屿的掌心察觉到了一阵起伏,他又惊又喜,坐起来问她道:“盈盈,他刚才是不是动了?”
如今孩子越来越好动,华盈寒已经习惯,没想到他初次察觉会高兴成这样,好似比打了场胜仗还要欣喜。
华盈寒点了点头,“嗯。”
“让我听听,好吗?”
华盈寒想了一阵,掀开锦被缓缓侧过身来,扶着床榻半卧半躺着。她是没有回答,却用行动给了他一个答案。
姜屿很高兴,俯下身侧耳贴上了她的肚子,静静凝听。
听了良久之后,他还是舍不得抬头,华盈寒好奇:“有什么声音吗?”
他看了看她,唇角一扬,“不告诉你,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秘密。”说完又俯首亲了亲她的肚子,而后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华盈寒沉下眼,神色仍旧平静,但是没了之前的淡漠,不再清冷得拒人千里。
“照顾好自己,我走了。”姜屿打算转身离开,却舍不得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开,他仅挪动了一步,又回过身,趁她出神之际,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起身离去。
殿门被他缓缓合上,华盈寒方才抬眸,唇间似还残留着一抹温暖。
她应该怎么做?
每次一遇上关于他的事,她就拿不定什么主意,什么魄力和果决都成了空谈。
尤其是如今羁绊着她的除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之外,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次日天明,华盈寒醒来的时候,床边是空的,今日没有谁在这儿守着她,等她一睁眼就逼她喝他准备的安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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