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隋安。
众多侍卫护送着一辆马车穿过东市。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百姓一瞧来的是景王府的马车,争相退避让路。
马车停在东市背后的一座大宅子外。
奴仆刚铺好木梯,一个男童就从车上蹦蹦跳跳地下来,望了望宅子又回头招手,“娘亲快下来快下来!”
华盈寒走下马车,牵起儿子的手朝着府门走去,门前的匾额上写的是“李府”二字。
她遣了个奴仆过去敲门,来开门的是府里的管家。
管家见到她们母子,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王妃娘娘,见过小殿下。”
“君酌大人和郡主在吗?”她问道。
“在在在,娘娘和世子里面请,奴才这就去请大人和夫人出来。”
华盈寒颔首,牵着儿子进府。跨门槛时,她儿子拽着她的手一蹦就跳了过去。
她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宠溺归宠溺,心下也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搞的,比起安静听话的阿宁和阿尧,这个儿子就像个猴子投的胎,活泼得过了头。
她要是不牵着他,他更不知好好走路,上蹿下跳是常事,调皮捣蛋更是信手拈来。
他爹若是三天不打他,他就敢上房揭瓦,敢下河捉鳖,闹腾起来比起姜衍那个小魔王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活脱脱的一个混世魔头!
也就仗着他有个一手遮天的爹,不管捅了什么篓子都不叫捅篓子,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闯祸定是家常便饭。
他爹说这都是他祖母给惯出来的。
太皇太后从前对姜衍很是严厉,兴许是因为前面三个孙辈已经够成器了,就开始对这个小的格外溺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要什么给什么,宠得过了头。
华盈寒带着儿子进厅堂坐下等。不一会儿,李君酌就扶着谢云筝进来了。
那个从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端和郡主已经为人妇,即将为人母。
华盈寒牵过一旁的儿子,给有了身孕的谢云筝腾个坐。
李君酌拱手,“王妃娘娘,小殿下。”
谢云筝坐下就抱怨:“嫂嫂,你总算来了,我都快闷死了,整日吃那么多,又不能出门活动活动。”
谢云筝至今还这么叫着她,不肯改口,说是这样叫着亲切。
称呼而已,华盈寒懒得计较,就由着谢云筝去了。
“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华盈寒从侍从那儿接过锦盒,打开之后递给谢云筝,“南面进贡的灵芝,拿给你补身子。”
谢云筝捧过锦盒,欣然道:“谢谢嫂嫂。”
华盈寒又对李君酌说:“君酌大人,我和云筝说会儿话,有劳你帮我照顾照顾阿彻。”
“娘娘客气,应该的。”李君酌应道,转而笑着朝小主子招了招手,“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