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着最柔情的声音，却是质问的话。从她离开的那一天，他就想问她的。
她的心果然是石头做的吗？
“你那么那么的爱我，为什么那么忍心，那么狠心的要离开？”
难道她的深爱不足以抵制她的狠心吗？
他的声音那样的柔情，说出口的话，不像是质问，却更像是在祈求般的从她这里寻找答案。
苏墨墨的心口一热，鼻头发酸，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竟然能够这么狠心呢！”苏墨墨声音有些低哑的哽咽着，“我就说我是个坏女人的嘛！”
整句话说完，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滑落，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滴滴温热渗进了他的心口。
“坏女人，坏丫头，坏到骨子里了。”
唐莫寒轻哼，没有去拭她眼角的泪滴，只是这样看着她哭泣。
“是啊，那你还追来？”苏墨墨抽泣着吸了吸眼泪，然后盯着他的黑眸，直看尽他的眼底心底。
“我想过，你会恨我的，恨的根本不会再想我的。”苏墨墨嘟囔着，“等我几年后回国，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这样这辈子，我们再无相干。我会带着对你的回忆过下半辈子，等到我们都老了，我在老家的房子中等着你。若是到那时候你还能记起我，还不怨我的话，那我们就一起老死在老房子里。那样我死也瞑目了。”
那时候这样想着的时候，苏墨墨的心被狠狠的揉碎了一遍又一遍，伤痛每天都侵扰着她，让她真的有种生无可恋的绝望。
即使现在说起来，唐莫寒也能感受到她的绝望和痛苦，心被狠狠的戳痛，心疼不已的伸出双臂，紧紧的将她扣入怀中，用力的，要驱赶走她心中的绝望痛楚。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丫头，即使你真的不要我，那我也要死赖在你身边，让你这辈子都甩不开我。”唐莫寒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的说着，而怀中的苏墨墨在这一刻，才将心中的那股恐惧在他面前逐渐的释放，伏在他强有力的肩头，将那种痛不欲生驱赶出自己脑中，呜咽的释放自己的哭意。
“呜呜——我真的好怕，好怕我这辈子就这么孤单一个人到死的——”
苏墨墨这才承认自己的恐惧，之前的所有的所谓的带着回忆快乐的生活下去，其实只是她伪装的坚强。潜意识里，她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一个人孤独到来。她只是在假装无所谓，告诉自己那么坚强，可是当哪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恐惧。其实，所谓的坚强已然模糊了她的意识。
“不怕，不怕，你的下半辈子一定会有的我，一定会的。”唐莫寒的心被狠狠的刺痛，安抚的摩挲着她的后背，低沉有力的声音拂进她的耳里，直达她的心口，驱散她心口的恐惧和冰冷，给她了永远不会再绝望的承诺。
听着他的有力的坚定的承诺，苏墨墨的双臂更加用力揽住他，紧紧抱着，呜呜的哭着。
良久，她的哭泣声渐渐转弱，直到停止，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传来，她竟然哭着睡着了。
唐莫寒没有开口叫她，只是以极小心的力道起身，将她抱起来放上床，轻柔的动作为她盖上被子，然后才坐在她床边，静静的看着她沉睡却还带着泪痕的小脸儿。
长长的羽睫上还带着泪珠，唐莫寒伸手过去，微一触，泪滴点到了他的手指上。
手指放在嘴边，轻吻一下，那稍带着咸味儿的泪滴却让他唇角勾笑。
泪水是咸的呢，他竟然有种错觉，会以为是苦的呢。
唐莫寒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着温柔的眸光，大手拂过她的额角的长发，手背在她小脸儿上慢慢的逡巡拭着，有些爱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