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家烤肉店用过午餐,出来的时候黎暖暖恰巧遇见位熟人,于是直接没心没肺地撇下了黎灿,挽着小姐妹的胳膊,玩儿去了。
而被撇下的黎灿,唯有独自开车回家。
到家后,黎灿冲了个澡,换上一套舒适的家居服,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才下午三点,他得找点事情来打发掉多余的时光。
电视机里放着一部外国老电影,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每人一口带着翻译腔的普通话,说不上有多好看,但黎灿并不讲究,看什么其实都无所谓。
随着电影情节的展开,黎灿在不知不觉中睡着,连眼镜也忘了摘。
太阳慢慢爬下山,连着阳台的落地窗没有关紧,留有一道缝隙,微风通过这道缝隙吹起窗帘,电视机里放的老电影犹如催眠曲,穿着纯棉睡衣的男人卷缩在沙发上,陷入沉睡。
忽地,“啪”的一声响,男人被惊醒。
棕色的瞳孔未能立即聚焦,黎灿脸上神情带有些许茫然。
失去亮光的阴暗客厅证明夜晚已经快要来临,悲戚的电影配乐传进耳朵里,黎灿转头望向电视机,里面的男女主人公正在含泪告别。
收回视线,黎灿慢吞吞地坐起身,他环顾一圈四周,很快发现了刚才那道声响的来源。
一张相框倒了。
若是他没有记错,那里好像摆的是他跟段闻征的结婚照。
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黎灿走过去,拿起相框。
这张照片是段闻征选的,事实上,家里所有关于两人的小玩意儿,照片也好,印有情侣照的马克杯也好,都是段闻征准备的。
段闻征曾经开玩笑地说,说准备这些是因为自己工作忙,老是不在家,怕他忘了他。
黎灿当时不以为然,想着段闻征虽然工作忙,但两个人好歹是在同一座城市里,怎么着一个月也能见一面吧。
可没想到,没过两天,段闻征便被调到了外地去。
这一调,就是三年。
仿佛是老天爷开的玩笑,早不调,晚不调,偏偏掐在他们结婚后。
要是结婚之前,黎灿或许也不会感到多孤独,因为和段闻征交往的那四年,他在读大学。一边读书,一边去公司学习,他自己也很忙,所以对段闻征的时常缺席他并不会多在意。
而结婚之后,他迈入社会,每天朝九晚五,空闲时间一下子多了很多。
彼时段闻征的调走,无疑是雪上加霜。
说句不好听的,他的婚后生活,就像是在守活寡。
拿着相框的手迟迟放不下,看着照片里满眼爱意望向他的段闻征,黎灿想到了黎暖暖。
黎暖暖说,不想因为那点舍不得,而委屈了自己。
他羡慕,可他舍不得的太多了,他舍不得段家人对他的关爱,舍不得段闻征对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