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人了,两人倒没话了。
先是胡大海悄摸地看了一眼孙东梅,长得真好看,鹅蛋脸,双眼皮,更让胡大海喜欢的是,这姑娘有一头黑又亮的长发,在亮堂堂的阳光下,那头发如同黑缎子似的,摸摸一定手感顺滑,他暗想。
“你……你头发真黑!”
良久,他还是说了一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你……你的头发也不白!”
孙东梅也紧张,一紧张就随了这样一句,说出来就后悔了,这都是什么话啊,他刚刚二十多岁,年轻力壮的时候,头发自然不能是白的。
“对,你说的太对了,我的头发也不白,我娘说了,我随她,就是到老了,头发也是黑的,你是没见着我娘,就现在头发也黑得很呢,不过,我娘没你这样长的头发,也没你的头发亮,真太亮了,让人看着很想去摸……”
得,这个摸字一出口,胡大海也顿住了,同时顿住的还有一脸尬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
看他话说的结巴,脑门子上又开始流汗了,善良的孙姑娘不忍心了,忙接了他的话茬,算是宽慰他的心。
谁知道,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胡大海冲口而出,“不,你不明白,我刚才的确是想要过去摸摸你的头发的,一定很顺滑!”
沉默,让人紧张得一颗心都要窜出胸膛的沉默,开始在屋子里蔓延。
“我……我……”
胡大海我了半天,没我出别的字儿来。
“你擦擦汗吧!”
一条粉白干净的手绢递了过来,手绢四四方方的,一角还绣着一束梅。
在孙东梅温柔眼神的注视下,胡大海的手伸出去了,但很快想起什么似的,又缩了回去,“不,不用了,我……我嫂子刚给我了一条,你瞧……”
他说着,摊开手心,豁然一条被攥成一个球的手绢出现了。
“嫂……嫂子给你的是嫂子的,这……是我的……”
姑娘一脸娇羞,往前走了两步,直把手绢就塞在胡大海的手里。
胡大海同时闻到一种特殊的淡淡的香味儿,这种香味儿可不似厂里那些大老娘们憋了半个月的工资从百货商店买来的香膏,而是……一种特别的,又让人闻着心旷神怡的女子身上的体香。
他不觉有点醉了。
然后就吐出一句醉语来:“你……身上真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