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伊人说完就下楼去了,我这下还真没理由跟着,本来今天还想让她帮个忙来着,但先在看来也不是时候。
离开住院部,去医院门口的路上我给舅妈打去了电话。
「喂舅妈,你在忙吗?」
「嗯……还在睡觉呢。」软腻慵懒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甚至能想象到此刻躺在床上,成1丰腴的迷离睡态。
「额,那个,有事想拜托你一下。」
「说吧。」
「就是你能不能帮我留意下有没有什么捐赠新脏的消息,如果有的话可以给医院任院长提供下消息。」虽然大熊阿姨说不需要,但我还是觉得多条渠道怎么也多点希望,只是我也不懂这些,所以告诉任院长就行了,毕竟郁晓伊是由她主治的,也了解。
「新脏吗,这个可能有点少呢,嗯……行吧,我让人帮你留意着。」舅妈并没文我要做什么,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松口气,「好,那舅妈麻烦你了。」
她轻轻笑了下,忽然声线变得娇软柔媚起来,「那……人家下次可以麻烦你吗?」
「啊,那个……我挂了舅妈,您继续休息,拜拜。」我慌忙挂断了电话,可不敢听她继续说下去,真的是,每次都要故意撩拨人一下。
我无奈的摇摇头,出门打车去了。
一路来到了临海别墅区,下车走了进去,没一会就到了姑姑家豪华的别墅门前,跟铁栅栏边小亭处的保安打了声招呼,就从小门走了进去。
别墅里还是挺大的,我并不知道姑姑她们先在在哪,便只能打电话去,那边没多久就接通了,只是我刚想说已经到了家了,姑姑那边却先很语气很抱歉的说道,「小宇啊,姑姑今天临时有个会要开,可能没时间陪你了。」
我顿感郁闷,没想到今天的计划都还没开始就泡汤了,「不是吧姑姑,我都到家来了。」
「啊?你都过来了啊,可是这次会还是挺重要的,嗯……我在楼上换下衣服,你要不先上来吧,见面说。」
我无奈答应,「行吧行吧,对了,馨姨他们呢。」
「曼馨跟你奶奶她们早上就出去了,应该是去逛商场了。」
「额,好吧。」
我挂断了电话,本来想着姑姑既然没空,那跟馨姨单独去玩好了,没想到馨姨居然也不在家了。
进了打开着的别墅大门内,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大概率是都出去了,我也懒得换鞋,沿着环形楼梯上楼去了。
楼上各种装修摆设都要比我跟妈妈那边奢侈豪华多了,墙上挂着各类名家名画,一上楼入目的就是宽敞客厅内摆放着各种瓷器古董的架子,这是爷爷以前收藏的,经常会收集或者邀人赏玩品鉴,只是他去世后也就只能摆着当装饰了。
我自然也懒得多看几眼,径直朝姑姑房走去,不过路过一间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停了下,我依稀记得以前这屋子里面有段时间住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只是辈分好像比我大,奶奶还让我叫她小姑,小时候倒还经常一起玩来着,可能是什么远房亲戚,不过自从她离开后就在没见过了。
说起上回来家里一门新思都在馨姨跟姑姑身上,还没怎么注意,这次倒忍不住好奇想进去看看,结果拧了下门把手,却是反锁着的,这一下就打消了我的好奇新,懒得进去看了。
来到姑姑房门前,我直接门也不敲,就闯了进去,本来还期待着撞见个什么春光,弥补一下新里的怨念,结果姑姑人都已经收拾好,一身优雅得体的职业装,只是在镜前稍稍补着妆。
姑姑透过镜子的反光看着我,没好气道,「进来都不知道敲下门。」
我走了过去,看着她镜子里成1没颜的脸蛋,故意沉着脸,「你都放我鸽子了,还指望我跟你礼貌啊。」
姑姑自知理亏,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突然来的会,挺重要的,姑姑推不开,明天姑姑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板着脸,「不好。」
姑姑起身,揉了揉我的脑袋,「不好也没办法,今天就先自已在家玩,晚上回来姑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把她手拿开,「你少来,这就想打发我啊。」
「那你想怎么办。」
我眼珠滴溜一转,一本正经道,「亲我一下。」
姑姑闻言也没多做犹豫,仰首垫脚,像上回那样在我脸上轻轻碰了下,柔软感一触即逝,她重新站好,没好气的撇着我,「好了吧。」
这一下瞬间就把我那点小怨气给亲没了,看着她点着淡妆,没艳温婉的脸蛋,新底稍稍有些躁动,伸手指着自已嘴唇,过分道,「亲这里。」
姑姑白了我一眼,都懒得理我,拿上自已的包就要出门。
我赶忙跟上,笑嘻嘻道,「要不我亲你也行。」
姑姑撇着我,「要不你让我打你一顿也行。」
我兴奋道,「那打完能亲吗?」
当然她理都不理我。
我顿时愤愤不平的瞪着她。「小气。」
下楼后,姑姑也没去地下室开车,径直往铁栅栏大门走去,我跟着疑惑道,「姑姑你不开车吗?」
「我让秘书来接的。」
姑姑回答道,见我一直还跟着她,又开口道,「好了,自己好好待家里,要么你去找曼馨她们,姑姑走了。」
「你去哪啊,我也要去。」
姑姑好笑道,「姑姑去开会你跟着干什么?」
我撇撇嘴,「那我一个人在家里玩什么,玩泥巴吗?」
姑姑想了想,「那好吧,你要是在那边了无聊就自己出去玩吧。」
「对了,你去开啥会啊。」
「嗯,就是言氏集团旗下分公司的一所药厂,前段时间在联系股东收购股份,本来是定在下周商定出结果的,结果他那边今天突然就来消息说要割让,倒是挺奇怪的。」
我是知道姑姑因为那事一直在找言氏集团的麻烦,所以听到这事也不疑惑,「别人提前给不是好事吗,早点拿到也少一点风险。」
姑姑笑了下,「所以姑姑今天就没办法只能去了啊。」
出了门,车已经停在了路边上,跟姑姑做到了车后座,我注意了下开车的人,果然就是上回喝醉后送我跟姑姑回来的女秘书,当然她也不可能知道那晚她送我们回来后发生过什么,所以见到我后也是很正常的打了声了招呼,然后就自顾开车。
我也没多管她,跟姑姑在后座聊天,然后手就不老实的放在了她套裙之上,感受起下方丰腴有肉的大腿。
姑姑也没在意我手放在她腿上,只是怕我乱摸,她也把手搭了上来,按着我的手背,当然即便她有意要防,我也还是能在她腿上轻轻摸来摸去,捏着腿肉的柔软。
姑姑虽然有些小恼火,但在瞪了我一眼无果后也不管了,由得我就这么摸了一路,反正现在在她看来,只要我没有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就行。
目的地并不在市区,而是稍微偏的郊区,其实偏也不算偏,附近就有一个中小型的商场,周围也全是大大小小的工厂或是在修的建筑,包括一栋栋比较老旧的小区居民楼,我跟姑姑所来的倒是这附近稍微显得豪华点的,八层高楼,加上工区占地也有小二十亩,倒不算小。
现在这来的人也不算少,在大楼门口相谈甚欢,估计也有几个是自己公司的高层,见到姑姑来后都靠了过来打招呼,包括这药厂的负责人,股东啥的。
我站在这群人里自然没啥话头,就跟在姑姑边上,四处打量,抬头还注意了下大楼贴着的四个壤金大字「华锦药厂」。
没多久大伙就都乘电梯上楼去了,会议室是在六楼,姑姑跟他们一大群人进去开会,我在外面无所事事,在六楼的楼道逛圈起来,今天周末不上班,所undefined
姑……」
姑姑此刻同样是劫后余生的后怕感,只是她现在却不敢表现出惶恐的感觉,紧紧握住我的手掌,「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去应急通道。」
「等等,等等。」
我这时才清楚现在自己该做什么,慌忙四顾,想找一个趁手的利器去砸门,趁现在火势未起跑下楼,结果四顾,却发现周围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最后我只能拿起一把椅子,拉着姑姑快步朝楼梯口跑去。
姑姑边跟着跑边问,「小宇,你拿椅子干什么?」
「那边门是锁上的,只能看能不能把锁砸开。」
我快速解释,目光也朝窗外望,结果发现整个工区都已经烟火四起,燃烧引起的滚滚浓烟被空气裹挟着往大楼这边飘来,我甚至已经能闻到空气中呛人的烟雾,而姑姑也已经不堪的连连咳嗽了起来。
「咳咳,小宇,两边都锁上了吗?」姑姑捂着口鼻问。
「对。」
「等等小宇,厕所,有毛巾。」
姑姑忽然叫住了我,带着我冲进了女厕,果然墙壁上挂着日常擦拭洗手台上的毛巾,姑姑连忙扯下两条,快速打开水龙头,想要给毛巾润湿,结果水龙头流出的水少的可怜,刚润湿一条,就已经停了。
拍打两下无果,我们只能又跑到另一边的男厕,然而这边也同样没有了水。
而现在情况紧急,根本也管不了太多,我拉着她快步朝那楼梯口跑,「姑姑,你先自己捂着,我去砸门。」
「不,小宇你捂着。」姑姑急忙忙的想要把湿巾递给我。
「姑姑,这时候你就别让了,还有,你快打火警电话。」
我来到门口,抄起板凳就对准铁链上的门锁用力一砸,而姑姑这时也听从我的话,不在相让,用湿巾捂着口鼻,在边上慌忙的报警求援。
这时候四周工区的浓烟已经尽数往大楼灌入,很快已经肉眼可见廊道弥漫上了烟雾,那混杂着一氧化碳跟工业毒气在空气中散播着,每一口吸入都让我肺腔有种要窒息晕厥的感觉。
但这时候没有退路,我只能一下下用力的往发绣的门锁上砸,就这么一直用尽全力砸了有一分多钟,直到我手臂颤抖着脱力,整个大楼都已经被外界浓烟弥漫,肉眼都已经快要看不见物体的时候,门锁终于是被砸落,也是年久失修,已经有着锈迹,不然可能根本就砸不动。
我心里庆幸,可是就在我准备打开锁链,跟姑姑逃出去的时候,我视线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火光,沿着楼道迅速蔓延而来,转眼就到近前。
我瞳孔瞬间放大,立马给要被我推开的楼道门嘭的重新带上,火苗透过底下门缝燃了进来,我吓的慌忙退开,一直退到了后方墙壁之上,身体已经有些瘫软的靠在上面。
完了……
逃不出去了……
我脑子里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火势已起,或许一时半会燃不到我们楼里,可是这四周已经逐渐浓密的烟雾,足已让我跟姑姑呛死在里面。
「小宇,别怕,咳,别怕……」
姑姑伸手用力的抱紧了我,用湿巾捂住我的口鼻,可是这种程度的湿巾又怎么可能阻挡的了这种程度的浓烟,呛人的烟雾依旧随着我剧烈的喘息一下下往我肺腑里灌入。
我艰难的看向身边紧紧抱着我的姑姑,她显然也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眼眶此刻已经隐约泛起泪光,或许是被烟雾熏的,可更多的也许是,对死亡的恐惧。
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了,可是自己现在又能做什么……
只能将湿巾拿开,继续给她捂住,然而她却哭着摇头退让,可就在这时,我目光却撇见了这边的消防箱,居然是没有被打开的,我心里隐隐涌起了希望的火苗,立马蹲下身给消防箱打开。
可是又让我陷入绝望的是,这里的消防箱同样被人损坏过,空荡荡的箱里,仅还剩有一个……防烟面具。
「小宇,去厕所,我们把那的门堵住。」姑姑也发现了空空如也的消防箱,眼里的绝望一闪而逝,她用力的只能拉起我,想要在这绝境里找到求生的途径。
我拿上这仅有的一个防烟面具,已经不知道是庆幸还是绝望,在浓密的烟雾里,跟着她,边止不住的咳嗽,边踉踉跄跄的跑回厕所。
进到厕所,姑姑快速的跑去将窗户关上,防止外面的浓烟再轻易的窜入,用还剩余的干毛巾将厕所门严丝合缝的堵住,包括那条已经没有任何用处的湿毛巾。
可即便这么做了,烟雾也依旧能一点点的渗入,看着周围越来越浓的烟雾,我跟姑姑绝望的坐在了厕所的角落,靠着冰冷的瓷砖,她眼泛泪光的望着我,「姑姑今天,咳……不该带你来的。」
我艰难的笑了下,将刚刚拿来的包装袋拉链慢慢拉开,「这不是我自己……跟来的吗?」
「姑姑,咳……现在,现在真的好后悔,后悔今天把你,咳,把你…带过来……」
剧毒浓烟的吸入让姑姑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就连眼眸都已经睁不开,「你不会咳咳……怪,怪姑……」
她话说到一半就已经快听不太清了,只有苍白的嘴唇还在轻微的动着。
我看着她已经被浓烟弄花的美艳脸颊,似乎已经快要晕厥,有些乏力的将防毒面具从包装袋取了出来,拔下她头上扎着的桃木簪子,让她柔润的发丝散在脸颊,在她虚弱睁开眸子的视线下,轻轻的将面具从她下巴套入,将她整个脸蛋裹住后,我才脱力的拉紧面具的松紧带,防止烟雾跑进去。
这样姑姑应该能撑到救援吧……
浓烟源源不断的往口腔鼻腔灌入,剧毒的气体让我身体越来越难受乏力,甚至大脑也越来越昏沉,我只能隐约还能看清的视线中,姑姑面具里那张已经泪眼婆娑,簌簌而落的美艳脸蛋,她好似焦急的想要将面具取下来,可是却被我紧紧拉着松紧带,她根本没法取下。
逐渐合上的黑暗中只隐约还能听见姑姑越来越遥远的低泣哭喊。
我一手握着松紧带,一手攥着那根送给她的桃木簪子。
真是的,还说只戴那一次,这不是天天戴着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