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少年瘪嘴，佯装失落，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紧紧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有话快说。”
…好吧。
虫族少年低头，似是叹息他的不解风情，又是撒娇般失去力气，直接躺在他柔软的床褥里，歪头，仰视着旁边的他。
“接下来就是去王室，你说，在那样丰厚的奖赏下，你会变主意吗？”
轻描淡写中，暗藏的锋芒露出些许。
这是试探，回答不好便随时有可能丧命。
“……变主意吗？”
黑发少年伸出两指撑着额头，偏头俯看他，眉目有些困倦，“也许呢。”
有些隐约的逗趣，虫族少年抿唇，一时之间，两人对视无话。
“所以你要尽力贿赂我啊。”
仿佛安抚着某种脆弱的幼兽，他轻轻揉着少年的脑袋，柔软的黑色发丝在他指间流泻着，白与黑的衬托，矛盾的美感。
手底下的发丝格外的细软，手感很好。
只是一开始碰触到的刹那，那冰冷的脑袋稍微退了些许，对这样的试探，有些防备。
久了，显然，虫族少年也是舒慰的，他眯起眼，仰视他的眼神也朦胧了些。
“你对谁都这样吗？”
有点熟悉的问句。
常卿没说话。
虫族少年眼神清明了些，只紧紧望他。
他温顺漂亮的脸庞，他的黑发，他殷红的唇瓣，他漫不经心的姿态，都是独特的，仿佛汇聚成了一件艺术品，多变而鲜活的艺术品。
太美好了，每个举动又有着疏离的亲昵，让人产生若即若离的不安感，既想要毁灭，又止不住地想要占有。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虫族少年有点莫名其妙。
他追求公平。他眼里黑发少年是那样的，也不禁想知道这个人眼中，他是怎样的形象？
常卿看他半响，唇瓣轻启，吐出两个字——
“儿子。”
“……”
虫族少年差点维持不住伪装，他绷紧了脸，显然在咬牙忍耐，“你疯了？我明明……”
常卿睨他，“你不是比我小点儿吗？”
虫族少年头一偏，躲过他的手掌，“反正我就是比你大。”
“哦……”这个字端的可是意味寻常，百转千回了。
虫族少年眉峰一挑，秒懂。
但形象又不能崩，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