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那样,那天晚上好像赎罪大会一样,父母一直在说对不起谢桉和。
谢桉和当时也有点懵,再加上他心又软,父母忽然哭着跟他道歉,他虽然没释怀,可也给了他们几分面子。
父母递过来的几杯酒,他喝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关起来了。谢桉和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从喉头挤出几个字来,我被他囚禁了。
是那个人?
嗯。
谢桉和深吸一口气,我父母用五十万的价格,把我卖给了他。
第125章
骇人听闻!
邢亖原本猜测过个中缘由,可算来算去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谢桉和的父母,把他卖了?就为了区区五十万?
为什么?邢亖松开谢桉和,和他面对面站着,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为了钱?
嗯,只是为了钱。谢桉和喉头微动,他的神情很疲惫,虽然这些事早就被他亲手埋葬了,可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让人心寒。
很好笑吧,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为了钱,把儿子卖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是他找上我父母的,谢桉和顿顿,因为相处久了,我的事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知道我父母不爱我,对我也不好,而他们贪财这一点,只要稍微打听一下,所有人都会知道。
邢亖的瞳孔剧烈的抖动着,听谢桉和继续讲述那段最悲惨的过去。
而他,竟然从不知晓。
谢桉和知道自己被囚禁了,他不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多久,只知道在那漫长的黑暗里,遭受了很多非人的待遇。
男人有一些特殊的怪癖,他喜欢折磨人。
花样很多,折磨永无尽头。
邢亖送给他的那条项链,就是那个时候丢的。可能被男人拿走了吧,也可能是掉在了那个房间里,谁知道呢。
你被关了多久?邢亖颤抖的问。
不知道,那个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灯,我不知道怎么计算时间,只知道漫长的可怕。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出来的?
谢桉和太冷了,他终于还是没承受住,瘫倒在了邢亖怀里。邢亖把他抱进车内,暖气开到最大,但还是不见起色。
何哲,你出去。邢亖忽然说。
何哲愣了愣,最后还是照办了。
邢亖把衣服脱了,抱住谢桉和,肌肤贴着肌肤,再冷的人也会被这份火热温暖。
等谢桉和稍微好一点了,这才恢复了刚才的话题,其实,我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
那里是谢桉和经常去的地方,男人的私人别墅。位置在近郊,很偏僻,一般没人过去,所以男人不在家的时候,他喊救命也没用。
他每个月都会去南方进货,还和原来一样。那几天他不会出现在我面前,那个别墅我经常去,所以对地形比较了解,只不过关我的屋子我没有出去过,所以也没办法确定具体在哪。
不过我猜,那应该是个地下室。
地下室很阴暗,常年漏水失修,门板都老朽了。
他走那天,洲城下了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雨,可能也是怕我死在里面吧,他给我换了一间屋子。
屋子在二楼,但是被上了锁。我等他走后,直接从二楼的窗户上撞了出去。
邢亖惊了惊,谢桉和的意思是,撞碎玻璃,然后跳了下去。
从二楼。
那里果然是他的别墅,但我太害怕了,甚至没敢停留就疯了一样的往前跑。谢桉和回身抱住邢亖,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闻着好闻的男士香水味道,我离开后,第一时间去找了旭哥。
那个时候谢桉的身体状况很差,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醒过来的时候,双目无神的吓人,好像个行尸走肉,他什么都不说,也不说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是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旭哥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亲自去了一趟清市,找到了夏淮。
后来,在夏淮的逼问下,谢桉和终于说了。他的遭遇,他的父母,以及那个囚禁他的男人。
夏淮带着谢桉和去报了警,只可惜那个时候警方并不能受理男人被侵犯的案子,因为没有相关法律来惩治罪犯。
不过还是有一位好心的民警,帮他们去查了案子。
只可惜,劳而无获。
男人的别墅被收拾的很干净,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提取不到任何组织,指纹以及血液。他在谢桉和逃离的一瞬间,已经把别墅里外冲洗了一遍,而他本人,也离开了洲城,不知所踪。
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找不到犯罪嫌疑人,找不到证据,警方也没有办法立案。
那个时候,谢桉和的症状很严重,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想死。
只不过死之前,他要把邢亖安顿好。
让邢亖忘了他,他要了无牵挂的走。
除此之外,就是脱离那一对吸血一般的混蛋父母。
跟你分手后,旭哥带我回了家,他找了几个当地的小混混,威胁他们和我断绝关系。我父母看我回来的时候以为看到了鬼,其实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把我送出去的那一刻,我这个人,多半也活不了了。
他们听了男人的话给谢桉和办了休学。好在谢桉和平时在学校露面的机会不多,同学和老师跟他都不熟,就算这人忽然退学了,也不会有人追问。
就这样,谢思唯这个人从此从人间消失了。
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你当时邢亖已经心疼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想过寻死吗?
想过的,也试过几次,但都被旭哥救下来了。
谢桉和没说自己做了什么,也没说当时进过几次ICU。
只是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后来夏淮自杀,大佬他们都很不理解,唯独谢桉和他理解夏淮,深知她的痛苦。
活着,真的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啊。
那你是怎么邢亖哽咽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现在还活着,就说明当时没死成。
谢桉和笑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尤为清脆,好像一个痛苦的人在嘶吼。
夏淮带我去了清市,她说谢桉和听着邢亖心口的心跳,离你近点儿,我也能死的安心。
呵。邢亖被夏淮这句话气笑,这死丫头劝人的方式,真是别具一格。
这招对我很有用,尽管我很抗拒见你,但来了清市后,也没怎么做过寻死的事。
大概过了几个月吧,谢桉和第一次走出那间屋子。
窗外阳光正好,很灿烂的样子。
来的时候还是秋天,这会儿已经开春了。
吃过饭,夏淮要出门,她没有跟谢桉和说什么,只是随口丢下一句,五春路那边新开了一家面包店特别好吃,你下午要是没事可以帮我买点回来。不过那边学校好像开放日,今天人会很多。
五春路是邢亖学校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