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教室同样的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卫天璇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她看着赵蘅离去的背影,久久才收回了视线。虽然一个alpha注定了被容情排除在外,可是想到了她的动作,还是一肚子的恼火。你又拿我当了挡箭牌。卫天璇淡淡地开口。
你不是也很乐意吗?容情扫了卫天璇一眼,眸光颇为克制。在众多的学生,她卫天璇犹为扎眼,她其实每次都看到了这道蹭课的身影,可也每次选择了忽视。但是某些意识无法控制的层面,不知不觉间还是留下了这道身影。
所以我有会邀请你共进晚餐吗?卫天璇撑着下巴看容情,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只不过结果出乎她的意料,容情轻轻地一颔首,算作是应答。
容情瞧了眼卫天璇那张笑得张扬的脸,又淡淡开口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有一些话要问你,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卫天璇冲着容情眨了眨眼,她没有收敛自己的笑意:巧得很,我也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第61章 Omega的骑士(三)
坐在餐厅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的eta,不消多说,oega自然是从这种公开的场合绝迹的。卫天璇与容情坐在了餐厅的一个小角落里,正好可以看见外面往来的人,同样,也能清晰地听到隔座的说话,大约是见到了一个神神气气的alpha,他们的话语是毫不掩饰的艳羡。
在上菜之后,卫天璇一直低头看着盘的东西,容情抿了抿唇,有些尴尬地瞪了卫天璇一眼,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才又轻咳一声道:你说有事情想要告诉我,是什么?
啊?卫天璇听了容情的嗓音立马就抬起头来,她凝视着容情那张冷淡的面容,总算是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她笑了笑应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从典籍上翻到了洗去标记的方法,但这在各大医院似乎被列为禁忌,近些年也没听谁成功过。
容情闷闷地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她才口齿清晰地应道:我没有被人标记。虽然说oega很少有人能够避免这种命运,但目前的她总归是自由的,不用屈服于一个alpha的意志。她一直想不明白,就算是互相爱慕的alpha和oega,他们要如何忍受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呢?所有的爱意不会在强加的不平等上被消磨殆尽么?你是真心的,出于对哪一群体的同情和对社会的不满,才想要帮助我吗?还是说你跟其他人容情顿了顿,她的眼前浮现了孟寅和赵蘅以及其他人的面容,她唇角一勾,笑容美满是讽刺,跟其他人一样别有所图?
我能图什么呢?卫天璇望着容情反问道。一个oega有着出色的外表和强大的生殖能力,但是在很多事情上远远不如eta女性。对于eta来说,只有同类才能互补,他们对oega很少产生掠夺的欲望,尤其是女性eta。他们可不像某些alpha一样,看见了oega就管不住自己的身体。
容情一怔,半晌后才点点头,闷闷地哼了一声。她总是很难露出一副开心的神情来,毕竟面前的人知道她最大的秘密,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她心疼自己的遭遇,又为更多的oega感到可怜、悲悯,她的身上总有一道道无形的枷锁,束缚得她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卫天璇眨了眨眼,偷偷地觑着容情,在于她的视线对上时候,又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没有表面上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她的内心满是惶惑和不安。不管是出于目的还有其他的莫名情绪,都称不上对容情没有所图。她其实跟赵蘅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如今的她是后来者,在越来越多防备的容情跟前,只能够小心翼翼地靠近。
&a,才更容易对我们产生同情。容情嗤笑了一声,她抽出一张纸巾抹了抹唇。
你的发情期已经快不受药物的控制了,积累了多年的副作用,总会在某一日爆发的。卫天璇有些担忧地望着容情,又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在讲台上的时候,发情期突然间爆发,而你又控制不了自己,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在学校里,有专门的医务室来检测发情期,可是很遗憾,那是为了alpha们准备的,容情压根就不会去那个地方,她只能够根据自己的以往的经验来推测自己的发情期。你是不是每天都在吃药?卫天璇看着容情忽变的面容,又追问了一句。
容情摆在桌面上的骤然缩成拳,她扫了卫天璇一眼,几乎克制不住心翻涌的情绪。我还能怎么样?她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只不过掩饰不了其的一抹不甘和凶恶。
这个问题是卫天璇没办法回答的,她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案就是带着容情离开,可是容情愿意吗?但是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你应该话说了一半就顿住了。最彻底的方法就是在发情期与alpha一夜云雨,可是容情愿意么?就算她容情愿意,她自己心就能舒坦吗?她愿意一个alpha强硬地加入容情的生活吗?
所以你是想跟我上床?容情往后靠了靠,她嘲讽地望了卫天璇一眼,眉眼满是轻蔑。好不容易营造的温馨氛围,又被她的这句话给打破。你跟那些人有一样的目的,不是么?
我不是。卫天璇有些啼笑皆非,她摇了摇头,只能在这个话题上作罢。不管她怎么说,容情总是认为她不怀好意地靠近。她若真的想趁人之危,早就在她发情期的时候发生点什么了,哪里会将她给带回到自己的家,又跑东跑西找抑制剂。你现在有些激动,让我们换一个话题吧,比如,你为什么选择到帝国学院来?
难道我应该等待着一个属于oega的可怜命运,成为一个alpha的禁脔吗?容情冷笑一声道。所有的历史都是胜利者编纂的,oega的身影在那歪曲变得更为可怜,她想着改变学生们对历史的认识,改变自己的蛮横和自傲,在历史还原oega的一席之地,可是最后的结果却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给oega的辩解招来的是校方的警告,她只能麻木不仁地讲述着那段历史,用言语来切割着自己的心。但是她不服输,她在等待着会,她在不经意间灌输公正和平权的观念。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说话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卫天璇被容情一刺,她的小脾气也上来了。在自己的江湖,她哪里能够容忍他人的冷嘲热讽,一切废话都别说,最后长剑底下见真招,可是现在呢?她要耐着性子缓慢地接近一身是刺的人,避免因贴近而鲜血淋漓。
我的母亲是一个可怜的oega。容情闭了闭眼,半晌后她才挖出了那段痛苦的往事,将回忆血淋淋地翻出,我的父亲声称爱我的母亲,可是她依然失去了各种权利与自由,整天被锁在房间,就连接触网络都不成。alpha强大的控制欲,让他不想自己的oega接触到外面的世界。oega越来越稀少了,不只是那些没有配偶的alpha陷入了恐慌,就连拥有着oega的也跟着恐慌,他们生怕会有更强悍的人出现,从自己的夺走oega。是的,在他们看来,oega已经是一个货物了。我不知道我的出生给我的家族带来了什么,但是随着成长,我感觉到了那如附骨之疽般恶心的黏稠视线。
卫天璇没有料到容情会忽然间说起自己的过往,系统档案关于容情的资料少得可怜,而学校的档案当然是被她刻意掩藏掉了一部分,至少在她的身份上已经失实。她的眉头紧锁,双唇紧抿,紧绷的面容如一柄冷然的刀。
我的母亲虽然自己失去了自由,但是她的自我意志常在,最后是她将我送了出去,她给了我不少的药物,也告诉我隐藏身份的方法。她说如果想要自由的活着,那么从那一刻起我就该依靠自己,而不是任何的人过活。自从之后,我就将自己伪装成了虎狼的一员,我已经忘记了那些家人的模样。至于我可怜的母亲,在我离开后就断了生,在我父亲不在的那一日选择跳楼自杀。容情眼睫颤了颤,她的语气越来越淡漠,轻描淡写地说着往事的苦涩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