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褚裟又想起了薛老师的背,还有对方消瘦的脚踝,还有那盏灯。
那时候他作为一个地下工作者,毫无自由可言,每天都活在刀尖上,唯有回家的时候看见薛老师会放松一些。
原以为列强离开了华国,这个民族就能强大起来,这里的人们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实现民族自由,结果居然是现在这幅样子……
"Thefirstmeaningoffreedomishisownresponsibility."褚裟想了想在本子上写下这一句,“自由的第一个意义就是担负自己的责任。你是自由的,因为你承担了很大的责任。”
“我不明白。”
“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邹成言认真的回想,他是个严谨的孩子,颠破流离的命运让他早早学会了成长,“褚哥很温柔。”
“这怎么说?”
“每次你都会因为风险而犹豫,可最后你还是选择帮助别人。”
“我不想要这样的夸奖,善良的人没办法好好活下去的。”
“那我把夸奖换成涌泉相报。”
“你真是个机灵的小子。”褚裟被逗笑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笑了,大约是生活让他弯下了腰,“我是第一次被人折腾成这样,想来,这也是人间炼狱了。”
“褚哥,这话不能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褚裟觉得自己许是被现在十八岁的年纪影响到了,他心中有一种知识分子被打压后郁郁不得志的感觉。
他以前的少年气皆是因为没有被磨人的命运打击的一蹶不振,心中依旧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都会过去的。”邹成言看出了褚裟的丧气与不开心,伸出双臂拥抱他,“以后,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外面有人开了门,呼啦啦一群人进来了,他们喊着大夫救命。
褚裟赶紧让邹成言躲进柜子里,他这里总算多了两个破旧的柜子,一个用来放药品,一个空着没东西放。
“大夫,您救救我儿吧!”一个汉子一进来就给褚裟跪下了,“我们家可就这一个孩子啊!”
“起来,让我看看……”褚裟一看被庄稼汉抱进来的男孩就噤声了。
“爹,我疼,娘,我疼啊!”男孩的心口都被炸烂了。
“怎么回事?”褚裟去柜子里拿了消毒水,指挥人把孩子放在大桌子上,他检查了一下就犯了难,这可怎么救?
“我儿去芦苇荡抓鱼,结果被一个炮'弹误伤了。”
深秋,天还没有冷死,河塘还有小鱼。
一些贪吃的孩子会去抓鱼,然后用瓦罐煮了吃,这是一家人难得的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