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挑了一整天,肩膀留下了深深的红痕,碰也碰不得,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晚上回到土屋里,褚裟连洗漱都不想,往床上一躺,什么想法都没有。
一个石子打在了窗户上,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
“大哥哥。”
褚裟看了一眼周围,月光照进来,他披上衣服下了床来到院子里。
蹲在角落里的邹成言见没有旁人才敢出来,他也是怕别人看到他跟褚裟见面,万一连累了大哥哥,他悔都悔不及。
“你怎么来了?”褚裟也在看周围,他们两个这样的身份,别说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说句话,都会被别人曲解成想要破坏社会主义和平的“罪恶团伙”。
那些人一周批'斗一次邹丰年,不让他安生,平时又不管他,任由他跟邹成言自生自灭。
邹成言白天的时候偷偷摸摸去山上了,他也不懂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就摘了些野艾蒿和荠菜给爷爷煮了吃。
这时候粮食紧缺,有野菜也在一露头就被村民自己挖了。
他为了找几棵能吃的野菜,走了很久,甚至进了深山,摔得灰头土脸,一身伤。
“大哥哥,这个给你,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给你捡了柴……你能不能去看看我爷爷?”
褚裟看着被邹成言塞进怀里的洗的干干净净的野菜,又看了一眼邹成言指着的木柴,他把木柴和野菜找地方藏了,转身看着神情拘谨的邹成言。
“走吧。”
“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
为了防身,褚裟的针包是随身带着的,他有几次想过实在不行就逃了,又怕连累母亲。
他让尹姐跟在他母亲身边照应着,自己只身来插队。
邹成言在前头带路,他一到牛棚就停下来,有点不安的指了指角落,他怕褚裟嫌弃这里又脏又臭。
“大哥哥,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爷爷扶出来。”
“不用,没那么多讲究。”褚裟进牛棚的时候低了一下头,因此牵动了肩膀上的伤痕,他倒吸一口气,立马跟邹成言解释,“我是因为肩膀被担子勒伤了,没有别的意思。”
“大哥哥,你知道有什么治伤的草药吗?你跟我说长什么样子,我白天去采。”邹成言并不是心安理得接受别人帮助的人,他也想尽可能回馈对方的善意。
褚裟半跪在地上给邹丰年把脉,他摸了摸对方的头,这种糟糕的环境不适合养病,再加上邹丰年的年纪大了,这病也是受折磨才得的。
“比上次好了一点儿,我再给扎次针。若是以后还有不舒服的,你夜里去找我,别惊动别人。”
知青点的柴火湿了,负责给大家烧火做饭的女知青半天也没烧着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