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出来的?”令嘉不懂。
“你瞧他插手绘真内部的决策显然非常随意。”男人分析完又苦笑,“但我们今天还真得感谢他的心血来潮、随意插手。”
黄昏已至,在夕阳的余晖里,陈东禾看向窗外的侧脸露出从未有过的疲惫与感慨。
时代发展的太快,一切都瞬息万变,宝恒十年前统治市场时候,绘真还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现在却已经成了能撼动市场经济的庞然大物,资本本身,宝恒倾尽全力也只能保证不要在它朝前滚动的车轮里沦为历史烟尘。
“原来是个金融家。”
令嘉的感慨和陈助完全不同。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打开Chrome。
肯定不是个无名之辈,那天金融街□□别人都追着他打,估计就是被认出来了。令嘉输入关键字搜索那天伦敦金融街的新闻,可惜从头到尾翻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那场骚乱相关的报道。
她干脆返回主页重新输入他的名字,前两个字才拼完,维基百科的完整词条已经弹出来。
令嘉倒吸一口凉气,被一连串金光闪闪的头衔吓到了。
——合宜银行董事长、总公司合宜银行集团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要不是百科配了照片,她险些要怀疑是不是重名。还有一堆数不清让人眼花缭乱的公司董事、基金会主席、贸易、慈善委员会头衔,足足划了手机三页篇幅。
牛津大学商学和法学硕士双学位,三年前接任合宜,到今天金光闪闪的履历已经写了五页。
最近的动态是刚刚收到《世界银行家》杂志授予的“卓越银行家”荣誉。
他的曾祖父正是近代史上民国第一代银行家傅维新,早年留学欧洲,1920年出任S市储蓄商业银行总经理,后来由于不堪战乱,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移民瑞士,然后创办了合宜银行。
还是个名门之后。
令嘉突然开始犯愁。她承诺给傅承致当陪练,马呢?
坐骑的速度也看家族天赋和血统出身,要是买匹便宜的,别说陪练了,估计连傅承致马蹄扬起的尾尘都吃不上。
可要买名门之后,又实在太贵了,她舍不得。
令嘉思来想去,厚着脸皮切进Snapchat,点开一位剑桥师兄的对话框给他发消息。
师兄是剑桥现任马球俱乐部主席,一位人脉宽广的华裔三代,令嘉刚进学校时给俱乐部捐了匹阿哈尔捷小白马,她想问问能不能要回来,把奶思这两年在俱乐部的伙食、住宿管理费全部返还都行。
令嘉从来没干过这种出尔反尔的事,往对话框里打字耳朵都涨红了。
只能一面组织措辞,一面告诉自己,奶思买时候是十万磅,换成人民币八十来万,她又省下八十万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