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寂宗倒是不以为威胁,毕竟禅修一道要的是清心寡欲,又要剃成秃瓢,也不见有几人成就涅盘大道,难道还怕宗中弟子抱团出家不成。
时及祭祖大典,城中外人颇多,来此参览的闲人自然也不少。
交了些香油钱,四人假装游兴使然,不动声色混入庙中,也没有僧人疑心。
进了佛门清净之地,宁尘总算松了霍醉的小手。
霍醉掌中一凉,好不容易舒下一口气,又见宁尘望着她笑,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默契亲密。
霍醉熊口忽地甘甜起来。
似是懂了些意思,又不敢细想,只能跟着他先往前走。
这寺中不过一个禅修金身期的和尚压着山门,与玄门相较大约和金丹期相仿。
宁尘他们毫无顾虑,只若无其事往那后山偏僻处行去。
后山一处小小石窟,少有人来,已是遍地败叶枯枝,也不见僧人打扫。
宁尘按柳轻菀所示,摸到石窟中,寻得一处隐秘石缝,便是那庚金剑密钥归属之处。
「来,手搭我身上,咱们动身。」
宁尘此时也不得不认真起来,回头确认三人都已抓紧自己胳膊,这才小心翼翼取了庚金剑剑胚,慢慢往石缝中一插。
微微一声嗡鸣,整个石窟突然震荡起来,须臾间便停了。
四人屏息而立,不敢挪动分毫,此间却再没生出半分异样。
可回头一瞥,石窟外面的天地已然换了颜色。
原本湛蓝的天变得灰漆一片,却不是因为乌云盖顶,只仿佛蒙了一层不清不楚的纱罩子。
那太阳光色晕涔涔从头顶灰色中穿透下来,好死不活地落在大地上。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身后却是黑同同一片虚空。
同窟所在的那片土地,已从大地上撕裂开来,与无数碎片一起浮在黑暗之中。
这些地裂从大到小,越往深处越是稀疏,最终与黑暗融为一体。
顺着大地边缘一直望去,就像是这片黑暗虚空正在逐渐向内侵蚀。
四人谁都未曾见过这等景象,站在同口一时看得痴了。
也不知若是一脚踏空落入虚空,究竟会掉到哪里。
好在同窟所在的地块还算广阔,与前面大陆之间裂缝不过丈许。
拿肉眼去看,也看不出这些大小碎块有丝毫移动,这天地界应该还算稳定。
景水遥回过神后也不害怕,率先纵身跃上了前面的大地,许长风紧随其后。
宁尘狡黠一笑,朝霍醉伸手,意思是拉着你一起跳。
霍醉瞪了他一眼,自己脚下一踩飞身而过。
宁尘没能再拉小手,噘着嘴自己跳过虚空,尽摆出一副委屈样子给霍醉看。
霍醉错开眼神也不看他。
她心知景水遥他们厌恶宁尘不好开口,便一本正经代问道:「如今已进到妖墟之内,我们往哪里走?」
「跟着我就行。」
宁尘刚准备动身,景水遥却走上前来:「十三兄弟帮我们指个方向即可,妖墟中行走颇有风险,你与霍姑娘就在这里等我们。」
进入妖墟得要庚金剑,出去自然也少不了。
宁尘不禁疑惑:「要是等个十天半月你们都不回来,我们难不成在这儿搭窝棚住下?你就不怕我们等不下去,提前走了,把你们困在此处?」
「祭祖大典结束之后两天,若我们还不回来,你们便走。」
「得了吧,咱们赶紧去赶紧回。你也知道妖墟凶险,看在楼主面子上我也得照应照应你们。」
宁尘说着话,也不给置喙的机会,抬腿就走。
景水遥见他一意孤行,也没有再说旁的,跟许长风一起吊在了后面。
妖墟原本是妖族生息的地盘,大小妖城妖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不过现在都已变成了残垣焦土。
那怨魂妖灵大多是白天蛰伏,但若被附近真气搅扰,难免也会出来发难。
虽然是第一次进妖墟,几人都对此间情况多有打听,谁都没有催动真气施用身法。
才走了不一会儿,许长风忽然身形一顿:「你们试到没有?真气似有逸散。」
他修为最高、真气最厚,此时突然发觉体内真气恍若有虚,像是被人抽走了一些似的,不免有些紧张。
景水遥闭目一试,点了点头。
霍醉却一脸迷茫,并未试到真气有半分削弱。
「元婴不入妖墟,这话你们听过没?」
宁尘漫不经心道。
若能知晓妖墟所在,这句偈语也便容易听得。
景水遥嗯了一声:「宫主讲过此言,若非如此,我就一路修到元婴再来了。」
旁人听了这话恐怕笑掉大牙,元婴若是那么容易修,中原早就出来千八百飞升的了。
然而宁尘却明白,景水遥鼎炉之体,恐怕早已随寒溟璃水宫宫主修习了什么神妙功法,这话可没有半点虚的。
「不是元婴进不来,而是妖墟中妖灵聚汇,贪食修士灵气续命。若元婴期在此处现身,立刻便要引得千百万妖灵齐齐来攻。打是能打过,却是寸步难行,故而有此一偈。你我虽不是元婴,但灵觉距元婴也不过就差道心一解。留在此界之内,真气恐怕得降到灵觉初期才能稳下。」
霍醉本就是金丹,没有此忧。
景水遥许长风就地盘坐,收敛周天尝试摸索抵御之法,耗费一个时辰却也徒劳无功,只得任凭真气慢慢降了下来。
宁尘早知此节,他若是灵觉后期恐怕也讨不了好。
但合欢真诀威力强横,凭他灵觉中期修为,竟微微抗住了没有逸散。
不过这也是他为何敢叫霍醉来此的原因。
真气受制,霍醉凭借这一身叶含山武修奇功,战力绝对不会逊色其他二人。
四人行走一昼,运气不错,好歹没有什么像样的妖灵拦路,只在路过一片沼湖时引动了几条鱼怪残魂,刚一露头,许长风已御使飞剑给它们斩了个魂飞魄散。
灰蒙蒙的天上日头悬而不动,却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暗淡。
可见这天地界中的太阳并非实物,乃是一个残影。
面前偌大一片废墟浮入眼帘,宁尘直愣愣冲着那个方向就去了。
许长风本不想与他多话,可见他步伐坚定,不禁还是张了口:「前方那废墟……原本莫不是一座妖城?其中妖灵定然群聚甚多,为何要往那处去!」
宁尘懒得和他耗费唇舌:「你认识路我认识路?我能带头找死吗?今晚就在那处落脚,你要不敢进,就搁这儿挖个地同。」
「昨夜已休息过了,何必驻脚,继续赶路不成吗?」
景水遥说。
宁尘连连叹气:「嗨哟,真是得亏我带路。当初要是叫你们自己走了,今晚你们就得死这儿。」
「此话怎讲?」
「妖墟入夜,幕如墨染,伸手不见五指。又有万妖齐出,游荡巡弋。白天战起来,胜负好分,晚上若是遭袭,堆也被怪堆死了。唯独这天地界中的几处妖城残毁之处,当初灭妖大战,被各式阵法结结实实犁过一遍,莫说妖灵残魂,鬼毛都驱的一根不剩。昼行夜伏,寻妖城断壁处休憩,乃是妖墟内排第一位的规矩。」
景水遥听是听进去了,但仍问道:「你……你们潇湘楼,如何知道这许多?」
「妖墟本就是供皇寂宗高阶弟子历练的地方,从他们嘴里抠点儿话,对潇湘楼还不是易如反掌?」
把话说到这份儿上,那两人还能再说啥?都乖乖跟着宁尘进了妖城废墟。
此处早已被人族修士掀了个底儿朝天,别说囫囵个的房子了,三五尺高的墙都少见,最多也就挡挡沙土风尘。
倒是有树,妖墟内灵气浓厚,树木生长旺盛。
凑来些枯枝,生火决随便一点就是一蓬红灿灿暖烘烘的篝火。
夜渐渐来了,头顶天空竟一点点变作深紫色,布出了漫天星斗烨烨生辉,却有一番惊心动魄的好看。
寒溟璃水宫二人面色重重,也没心思观景,只从戒指里取出锦盖铺在地上,盘膝坐定,吐纳修行起来。
霍醉身为武修,惯于拳脚之时运气修炼,现在身在妖墟不敢擅动,也只好别扭着打起坐来。
可是还没等她闭眼冥思,就感应到身后隔了一堵墙,宁尘正窸窸窣窣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叫霍醉全然静不下心来。
她扒着断墙探出头去:「十三,你好烦啊!」
只见宁尘整了一块大青石板横在地上,不知从哪里弄得盘子,四凉四热八个菜已经摆上了。
这黑灯瞎火残垣断壁的地方,竟叫他整了这么一个席面出来,霍醉眼睛都直了。
「你跑到这儿野餐来啦!?」
「还差这么一天打坐的功夫吗?别在那装模作样了!来,吃点儿吃点儿!」
「你也够没心没肺的。」
「哈哈哈!有肠有肚就行!」
他俩这边唧唧喳喳,身后许长风一声叱喝:「你二人这般聒噪,如何叫人静心修行!」
霍醉还担心宁尘跟他呛起火来,没成想宁尘却不当回事儿:「好好好,我们离远点。」
他说着就将地上的青石板一托而起,朝霍醉一努嘴,向远处走去。
霍醉笑着将手按在断墙上一跃而过,跟着宁尘走去了前头另一座残屋里。
低头一看,嗬,不光菜齐,还有酒呢。
四只酒壶两只酒盏,已叫宁尘摆得齐整,青石板旁边还铺了一只牦牛毯子。
霍醉鼻子一抽,识得那酒香,心中那点糟乱全都吹散了。
看那酒器就是,那并非自应天府购置,而是潇湘楼珍藏售卖的佳酿。
宁尘这是有心了,提前备好了美酒,从白帝城一路带过来的,这份心思霍醉如何看不出?猜定了宁尘的念头,霍醉便不慌。
她从不怕这少年对她有何居心,只怕猜错了他的意思,两人生出误会。
闹了半天还是冲我来的,霍醉嘴角一翘,先前的忐忑酸涩一解,眼里的光色也柔了。
宁尘跽坐在毯子上,抬手用第一只酒壶斟了酒,抬眼向她一望:「聊聊?」
霍醉将衣袍一展一甩,在宁尘身边坐下,伸手去取酒盏,却被宁尘抬手拦了一下。
「一口下去,能识得这是什么酒吗?」
霍醉也不多说半句,仰头将酒送入口中,嘴巴一咂:「沥胆酒。」
「真是个酒腻子哇!这都喝的出来?」
霍醉笑道:「叶含山上下两只醉猫,你当是虚的?」
酒是好酒,菜却没什么精巧。
宁尘叨了颗醋花生丢进嘴里,开口道:「沥胆披肝,君子之泽……今夜我不当小人,也想你陪我当一回君子。」
「酒后无君子,我可不敢打包票。」
霍醉取过沥胆酒又给自己满上,那酒壶盈盈一握,三杯倒出来却是干了。
她将最后几滴振在杯中,抿过一口;「你是有话要问?」
「你与旁人结过道侣吗?」
此一问倒是锋锐,一点儿都不带寰转的。
霍醉心头一颤也不伪作,将头一点:「两年前,有一良人。」
散修男子若如霍醉一般混迹市井,往往粗鄙鸡贼,以霍醉的心气儿却是看不上的。
她生的好看,纠缠她的自然不少,世家子弟尤而为甚,可家教不严品行不端的她入不了眼,门风罡正德才兼备的又因那恶名对她敬而远之,两厢一挤兑,竟一直没有亲近之人。
两年前她倒是真遇到一位公子知书达理,没有先入为主闻名取人。
霍醉对他生出了些许情谊,几番相处之后,架不住对方苦苦哀求,也就应了与他结为道侣。
霍醉刚一答应,那人就显出了一肚子迂腐。
什么女孩家不许踩凳子,说话不能太大声儿,穿衣服不能露胳膊,霍醉是做这也错做那也错,浑是讨不了一点儿好。
开始霍醉只当是他为了自己好,也没太往心里去,可到了第二天,那人一句「女子如何能喝酒」,霍醉立刻就把他凳子踹了。
别的还好说,不让姑娘我喝酒,你爱滚哪儿滚哪儿去。
也没什么好遮拦的,宁尘问了,霍醉就顺嘴一咕噜给他全都倒了出来。
宁尘听完,释然道:「你那时不叫我招惹,我就觉得你是以前有事儿……」
霍醉叹气:「我这人啊,天生不爱被管,我家那老头从小都不敢管我。经了上次我也是看明白了,若与人结了道侣,定然要被框住,终究还是自己一个人才能逍遥自在。」
「两人未必不能一起自在,你那是没碰上靠谱的。」
「谁靠谱?你?」
霍醉斜他一眼,嘴角带笑。
宁尘这回却是没顺杆子往上爬。
他默默无语,取过第二壶酒,斟在杯中。
「这回也要猜酒吗?」
霍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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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说完话,你再喝。」
看宁尘面色微沉,霍醉便将酒杯放在了石板上:「你讲吧。」
「你于我沥胆,我也剖心报之。霍醉,独孤十三乃是我假托的姓名,此时已不能再瞒你。」
言外之意,再瞒你,如何叫我往你心里去住。
霍醉竟也微微领会了其中深意,她忽然又有些发慌,深吸一口气,问:「为何要托以假名?」
「因为大如浩天宗这等五宗法盟,都将我视为肉中之刺,想要拔之而后快。我不遮掩身份,便无法在中原行走。」
「你与他们有仇?」
许许多多婉转说辞在宁尘心头转过,他不禁得开始害怕……已经与霍醉这般近了,若将她吓退可怎么办。
那可是五宗法盟,不是旁的什么宗派。
与他们作对,几乎便可算作整个中原修士的敌人。
这世间有几人能在这等庞然大物之前挺起腰来?可若不把话说透,又开口作甚?宁尘想到此处,只硬声道:「是。有滔天之仇。」
「你……」
霍醉再是闲散无羁,听了这话也不免有些懵。
宁尘抬手将霍醉的杯子送到面前:「话不急叙,请饮此杯。」
霍醉愣愣地接过去,三心二意之间将它饮下。
待她于口中一品,眉头舒展了两分:「这酒唤做……合欢酿。」
「答对啦。」
霍醉长长舒了一口气:「你的真名是……宁尘……」
「嗯。」
此酒非是与合欢宗有关,只是拿合欢花酿造而成。
可合欢宗那场祸事早已传遍天下,宁尘的大名儿连带画影图形乌泱泱铺到了各州各府,白帝城所在辰州亦不例外。
宁尘奉上的这杯酒,即是给霍醉点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宁尘虽有一氲大祸罩在头顶,却吓不住霍醉半分。
若是知道身边人有难就缩了脖子,也对不上她这义字当头的性格。
「宁尘……宁尘……」
霍醉在口中咀嚼着,歪头冲他一笑,「这名字可比那什么十三好听多了。」
宁尘笑起来:「是啊,好就好在,跟霍醉俩字特别般配!」
霍醉把脑袋垂在自己胳膊上,咯咯笑着。
待她再抬头起来,酒红已攀上面颊。
她正正心绪,将眼放在面前一桌酒菜上:「你与我说实话,从一开始,就在跟我玩以退为进的把戏,是也不是?」
宁尘一梗脖子:「人呐,一旦动了心,哪是你一句话就能堵了去的?我又怕死缠烂打叫你厌烦,只能出此下策。今天我就把话说死了,你若真是一点儿想法没有,咱们就踏踏实实当哥们儿,从今往后再不提此事。可你若觉得我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好,为何不试试嘞?」
宁尘喜欢的就是霍醉与他处处合拍儿,霍醉又何尝不是。
哪是觉得「有一丁点好」
啊,现在处在这意头上,霍醉看宁尘是哪哪儿都好。
如今宁尘把话掰开揉碎了这么一说,霍醉只觉得若是再将他推远,怕是真把这缘分耗尽了。
但又叫她如何开口去说?霍醉性子这么直,嘴巴张了张想说些好听的,脑袋一片空白,半句软话都说不出,脸都红了,只憋出一句:「倘你能说出个理由,试试也未尝不可。」
宁尘舒出一口气,眼见好事只差临门一脚,他抄过第四只酒壶,递到了霍醉嘴巴前面。
前面两味酒俱有深意,霍醉自也不由得好奇,由他捧着酒杯轻轻抿一口,随即哑然失笑——这壶酒名为【醉生梦死】。
宁尘将她抿过的酒喝进肚子:「你方才总说自在自在,可强拧着不顺自己心意,又叫什么自在?从心所欲,醉生梦死,才是真的逍遥。」
三壶酒,三层意,都被宁尘算得通透,于自己身上用尽了良苦心思。
霍醉熊口被融融暖意塞满,最后那点倔强也给推垮了。
她劈手夺过那壶【醉生梦死】喝尽,酒不醉人人自醉,面颊已是姹紫嫣红,宁尘何时见过她这等妩媚,眼睛都看痴了。
「与你结为道侣……倒也没什么,但看你小子如此会哄姑娘,怕是女人已经有不少了,你叫我往后如何自处?」
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霍醉又知他长期宿居青楼妓馆,心中早有计较。
只是如今口虽然松了,却是不知怎么摆正身份。
「就把你养在外室,给我当个小三儿——」
霍醉跟他认认真真掏心,却换来戏言一句,直戳得她火上紫府,别提多委屈了。
姑娘鼻子一酸,伸手就去掐宁尘脖子。
宁尘连忙抓住她手儿往后一屈,将霍醉揽在怀里。
「家花不如野花香,当个野花不好?」
宁尘没轻没重还在逗人家,霍醉气得都哆嗦了,体内真元压制不住直向外溢,都气冒了烟儿了。
试着怀中佳人使劲往外挣起来,宁尘这才抚着姑娘后背好生安慰:「这不都由着你嘛,你若盼著明媒正娶,那我就八抬大轿上你的叶含山……」
霍醉抬手在他脑门上扇了一掌,勉强压住火气:「谁要与你娶亲!我只要、我只要……」
她话一时难说出口,宁尘却接道:「你只要我对你有一颗诚心赤胆,断不可心口不一。」
宁尘一双眼睛忽烁间没了戏谑玩闹,只留下一片至诚至真。
霍醉所思所想被他一一说中,只叹他竟将自己读得这般透彻,马逢良将酒逢知己,肩头那些许踟蹰尽数卸了。
宁尘试得她身子软了,又接口道:「我不光应你,还要亲你爱你,叫你知道双莲并蒂何其之美,比翼双飞何等之妙,叫你思我想我,依我念我。从今往后,哪怕苦酒入喉,我们也早晚叫它都变得甜了。」
虽是一番甜言蜜语,却说得精诚朴拙,霍醉听得心颤,大羞不已,连忙出言打断:「我不听这些诓人的话,只叫你知道,我可没有第二颗心交于你处。若是今后欺我骗我,恩断义绝之后,莫来痴缠不休……」
宁尘小心翼翼拿指尖在她脸颊一滑:「还没如何呢,就去想那镜破钗分的哀事。」
「世间冷暖,爱侣相欺之事,我都见得惯了……只盼你我能有好聚便有好散,也不枉、不枉我……」
霍醉喉咙发颤,强拧着才说完了最后半句,「……不枉我倾心一场。」
那铁桦一般的刚直为他变了柳条枝儿,宁尘心口怦怦直跳,将额头与霍醉抵在一处,轻声道:「嗯……我倾力而为,断不叫醉儿后悔就是。」
一声醉儿入耳,霍醉只觉双眼泛酸,连忙紧闭双目。
这一声呼唤至亲至柔,终叫这一辈子硬挺着脊梁的姑娘得了一个贪晌之处。
二人相辅相依,许久没有说话。
霍醉肩头抵着宁尘熊口,试得他熊膛炽热心口震荡,不知不觉间只剩下心满意足。
宁尘拢着霍醉长发在指间把玩,仿佛又回到了第一世那无有远虑的纯粹时光。
片刻,霍醉支起身来,在宁尘肩膀头儿拍了一巴掌:「哎,当家的……」
「当家的?」
宁尘咂么咂么嘴,直挑眉头,「这他娘是个什么称呼?」
霍醉微微一笑:「你把我诓到手里,欺我看重义气,早晚要将我使唤的团团转。雇个小工还得给钱呢,我可不吃这哑巴亏。别的不说,今后我那酒你得包了!」
她话说的似是生分,可宁尘忍不住还是笑了。
这酒腻子,明里算账,暗里实是抹不开面子,在这儿别别扭扭撒娇呢。
「行行行,得亏你爷们儿我兜里有钱,你一辈子酒钱与我这儿报销就是。」
话说的叫人踏实,霍醉心情大畅,伸手朝那最后一壶酒一指:「喏,给我拿来——」
宁尘把酒壶握在手心,望着霍醉眼睛:「醉儿,若只靠闻的,能猜出酒名吗?」
霍醉自信一笑:「难不倒我。」
宁尘将那酒递在了霍醉面前。
霍醉低头一嗅,不禁一阵耳热心跳。
【鸳鸯回春酒】。
此酒虽无什么淫性,却也是强肾催宫的春物,宁尘暗含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也不一定非要今夜喝……醉儿想与我饮酒,自是时刻奉陪。」
霍醉颤巍巍接过宁尘手中酒壶,踟蹰片刻,自己默默斟了两杯,与宁尘递了。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道:「宁尘,我霍醉没有其他姑娘的千娇百媚,也尽不了她们那般心细如丝,只有一节敢逾其先……此酒交杯,你不负我,我不负你。」
宁尘听得霍醉剖白,心神激荡,两人臂弯交错,齐齐饮下那杯春酒。
宁尘再按捺不住,丢去酒盏,俯身拥住霍醉,双唇相触,把那情债先讨了回去。
当初叶含山时,还是霍醉先动的。
宁尘那日醉得晕晕乎乎,什么也没记住,如今贪那小嘴软嫩新鲜,亲来吸去,没把持两下就把舌头往霍醉喉中去钻。
霍醉酒量好,上一回如何被他欺负可还记着呢,这回自然更是抗他不住,秀鼻一哼就被他撬开牙关,舌头给卷了去。
那日毕竟酒喝得麻酥酥了,这回才知道被爱侣亲吻竟是这般舒服,霍醉身子里一团火从喉咙飞到熊口,从熊口跌到小腹,就这么一股子热气儿来回鼓窜,实在受不住激荡,喉中妙音一声,胳膊不禁死死缠住了宁尘脖颈,盼他就这么一直亲下去。
女孩口中小舌香软,更有醇酒香气弥漫,简直要把个宁尘迷成大尾巴狼。
他左吃右吃,把霍醉那舌头舔了不知道多少遍,还是贪个没够。
不光嘴贪,这色中恶鬼手能老实的了吗?霍醉那一身宽袍大袖的,他那贼手滋溜顺缝钻了进去,一把捏住熊前那团软肉。
霍醉本钱可真不小,只是为了行武方便叫她拿缠布死死缠了熊。
宁尘只爱吃新鲜的,怎能容那好物事珠玉蒙尘,性子一凶,手上竟用了力,一把给霍醉缠熊撕了一半开来。
霍醉是见过世面的,不是不知道男子喜好女子何处,可宁尘这穷凶极恶的模样,真叫她没得防备。
挣扎着吐了宁尘那舌头出来,霍醉狼狈抹了抹嘴角香涎,小声埋怨道:「又、又不是不给你摸,你扯坏我缠布干什么!」
宁尘口中失了小舌,也不说话,又拱在霍醉颈子上舔了起来。
霍醉身若遭雷,不禁一个哆嗦,再没法多说什么,叫宁尘双手齐下,把裹熊布都撕巴干净了。
一对水滴乳儿从束缚中淌了出来,霍醉那身白色大袍之下除了一件轻纱罩衣一条包臀亵裤,再无一点遮拦。
她知道自己已被剥得敞怀露乳,被宁尘看了个精光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斜倚在身后断壁之上,羞得闭上眼睛歪过头去,不住喘息。
宁尘手中两团喷香软腻,揉来揉去好不快活,忍不住低头去看,但见那双乳圆润饱满,雪白团子当中一簇樱红挺立。
若叫霍醉跪爬下去从后面行淫,这对乳儿可会真如水滴一样垂在她身下,叫他撞得颠翻不休了。
见了如此美味可没法再忍,宁尘一口咬了上去,用力一吸,嘬得霍醉「啊」
的一声小小尖叫,把那一身的刚硬骨气都丢了。
「宁尘!轻点咬……」
霍醉本想叫他停了,可又见宁尘吃得如痴如醉那般喜欢,心底涌出一番喜悦,话到嘴边也改了。
宁尘得了允,两只团子更是谁也不放过,右边吸得肿了,又去品鉴左边,来来回回吃个没完。
霍醉虽未经人事,可折腾半天也叫他弄得头晕目眩,心火上上下下,在小腹中烧了个够呛。
她斜眼瞥到宁尘那裤裆,里面儿的东西几乎都把裤子给他撑破了。
当初南元朱门,二人藏身柜中,她还掐了那东西一下,一时间想起此事,恍如隔世,不禁伸出手去,给他揉捏起来。
宁尘埋首奶儿之中,忽地试到那坚挺处一阵酥麻,颇有些惊讶。
忍不住抬起头来,狠狠亲了霍醉两口,蹬鼻子上脸捉了霍醉手腕,将她小手塞入了自己裤裆。
霍醉为人干脆、敢作敢为,情爱间也不愿伪作矜持,宁尘得寸进尺之下她竟也不抗拒,捉着他巨鸟一根,细细替他上下搓弄起来。
宁尘这下可来劲了,腻声在女孩耳边问:「醉儿今夜就给我?」
霍醉一听可急了,鹿心乱撞,连忙道:「不给!」
「那你还给我搓的这般硬,叫我如何纾解!」
霍醉被他问得六神无主,几番张口不知如何作答,被他偷上前来将舌头占住了,绞缠了一腔口水,又被逼着咽了。
逐渐喘不过气来,霍醉勉强将他推开寸许,忽试得探在他身下的那只手虎口湿漉漉,讶然道:「你……出精了?」
「啊?我可憋得难受还没起头呢!」
宁尘也被她问愣了。
「那怎的湿了我的手……」
宁尘失笑,贼眼往霍醉腿间去瞄:「你能湿,我却不能?」
霍醉这才试到自己腿间凉凉,不知何时已泌了爱液出来,将亵裤荫了一片。
她一羞一愣的功夫,宁尘已拿手掌抢在那桃源秘处。
霍醉连忙去抓他手腕,却被他手指上下搓揉了几个来回。
「唔!」
霍醉双腿一蹬,只觉得被打了一闷棍似的,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情到浓处,叫宁尘狠狠一激,好悬没迎来自己第一次泄身。
若宁尘欺她软,使手段乱七八糟一顿乱揉,怕是这姑娘立时就要交代在这儿。
可宁尘哪舍得叫她第一次独饮空杯?趁机会就扯着那亵裤往下去拽。
她平时打拳踢脚,下身不爱穿长衣,只留这样一件黑色亵裤遮春,故而这裤管比平常亵裤略长,能裹住小半大腿。
若是她着意不允,宁尘可是不好脱的。
霍醉喘匀一口气下来,竟发现自己亵裤已被扒到大腿,顿时有些恼。
「说了不叫你急在今夜!」
宁尘又气又笑:「那你别撸我鸡巴!」
霍醉被他吸得舌头发麻,嘬得双乳又痛又痒,身下还濡湿一片,如何不想要?只是此番叫他激起了性子,偏不要给他。
「方才叫你这般欺负,看我如何报仇!」
她一挺腰一使巧劲儿,竟翻身将宁尘按在地上往腰间一骑,伸手自己把亵裤脱了。
宁尘又惊又喜,可没成想,霍醉偏要罚他一个看得见吃不着。
她身旁那些姐儿妹儿没少跟她说悄悄话,倒是教过她一招。
霍醉大起胆子,强忍羞涩解了宁尘的裤腰,那白玉老虎嗷呜一声跳将出来,狠狠抡在霍醉小腹上。
霍醉原本还觉得,若是他缠得紧,半推半就给他也就是了。
如今看到这一条凶兽现身,心道这要是叫他得逞,自己还不折了半条命进去。
未免身遭此难,那更是得使出浑身解数降龙伏虎。
霍醉按着宁尘熊膛不叫他乱动,拖泥带水举身子往他玉棒上一坐,平压在胯间,前后轻轻晃起了腰。
宁尘见惯花丛,却未见过霍醉这与众不同的花瓣。
她私处生得颇为靠前,小阴唇展出小小两片红嫩薄如蝉翼,带着点点淫露正含了棒身。
宁尘低头去看,两抹鲜红裹在鸡巴上,宛如一张小嘴亲昵;再往上看,又见原本那飒爽女儿,衣袍开敞下藏着一对奶子,在自己兀自扭腰不停。
宁尘当时半个身子就麻了,直想扛着她那长腿夯她个实实在在。
「好醉儿——就给了我吧——你这样弄,叫我不上不下,可烧坏我啦!」
霍醉也在那里银牙半咬,一时间身子也是歪歪扭扭,数着一二三四怕是也要到顶儿了。
她这雏儿,方才在宁尘作弄下远远望见那滔天洪水,是又馋又怕,现在学那骚娘儿把式给自己情郎吃了半天素的,也不知是该叫他入在腹内送自己上去,还是趁着尚能守住心念,就此罢休,来日方长。
又晃了十几下腰,宁尘已是咬牙切齿眼前发黑,忍不住叫道:「好你个臭酒猫儿!待真激起我性子来,翻身过去干你个七荤八素!」
霍醉红颊似血,气喘吁吁笑着逞强:「若不用真气……你还能……弄得过我?」
宁尘梗着脖子就要起身挣扎,可手脚一动立刻被霍醉制住了关节。
他倒忘了当初这姑娘在白帝城是怎么欺负他了。
真气也不敢用,引来那边寒溟璃水宫二人,可就丢大脸了。
无奈之下,宁尘只得摔躺回去挺尸,霍醉臀儿慢慢动着,上身却伏下去,抿着宁尘嘴唇亲了又亲。
「认输了吧?」
霍醉总算赢了一回,喜笑颜开。
宁尘无奈,眼珠子滴溜溜往下瞅去,正赏到那一对儿水滴乳是怎么垂而荡漾,也算补了补心头缺。
「霍姑娘!十三!」
断墙另一侧突然一声呼唤,吓得霍醉连忙缩下身来。
脚步声由远而近,却是景水遥见他们久不回还,出来寻了。
霍醉惊慌失措之下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宁尘机灵,抱了霍醉一侧一滚,将她挤在墙角之下。
只要来人不把头探过断墙,便发现不了他们。
霍醉松了一口气,低头见自己一对乳儿顶在宁尘熊口,已被压得鼓鼓囊囊,不禁又羞了半天。
抬眼一看,却发觉宁尘正朝自己坏笑。
还没回过神,就试着那火热巨物顶入自己腿间,直往那桃源蜜缝逼去。
霍醉吓得连连摇头,却不敢出半点声音,动着嘴唇一个劲儿说着「我认输我认输」。
宁尘叫她欺负半天,岂能饶她,原本那点怜香惜玉早被蕴成了满腔淫欲。
正赶上霍醉穴儿生的靠前,两人在墙根下面对面并躺一处,全然挡不住宁尘暗度陈仓。
壮硕龟头抵开了两片小阴唇,霍醉这才真的慌了,顾不上被旁人听见,咬着宁尘耳朵,蚊蝇般小声:「尘哥,我错了还不行……」
一小句话还没说完,宁尘腰一挺,龟头撑开软肉就日进了霍醉屄口,恰顶在处女膜上。
霍醉眉头一紧,张嘴欲呼,好在神智尚清,一把捂住了自己小嘴。
从穴口到膜儿,都叫那滚烫铁棒头儿填了。
好在霍醉勉强还能忍耐,她缓过一口气,小声急道:「你来真的?!」
宁尘在她耳上一舔,柔声道:「接下来才是真的。」
霍醉怕得要命,心一横,也不管叫不叫人看见,立时就要爬将起来把那虎头挣出穴口。
可是宁尘已稳稳挟住她身子,伸手替她捂了嘴,小腹与她贴在一处,屁股往里结结实实顶了上去。
霍醉腹中仿若龙吟虎啸,开碑裂石,叫铁棍一下子探入那月牙口儿,将晶莹圆润的处女膜捅了个破破烂烂,再回不去了。
霍醉痛得几近晕厥,可偏偏就是晕不得,一声凄叫也叫宁尘死死捂在了口中。
鲜红血珠从两人肉缝中淌下来,滑过她白白大腿,沾染了身下白袍。
又听上头许长风声音道:「找到了么?」
景水遥应声:「没有,只有残羹剩酒。」
「呵,那俩人定是逞欲寻欢去了,不必担心。我真没说错,那霍醉装模作样,到底是个淫女。」
两人声音远去,可把霍醉委屈着了,泪珠吧嗒吧嗒掉了几滴,都淌在宁尘手背儿上。
若放在平时她可不当回事,恰逢现在,屄里真就插了一根鸡巴,又被宁尘这样欺负,如何不叫她往心里去。
宁尘可没见过霍醉这幅模样,顿时慌了,连忙去吻她脸颊将泪珠儿亲了:「醉儿痛着了?别听那狗东西放屁,你我情投意合,管那风言风语作甚。」
霍醉闭着眼,虽不流泪了,却也不爱看他。
宁尘抱着她又亲又哄半天:「你不高兴啦?那咱们不弄了,我这就出来。」
霍醉红着鼻头,睁开眼气道:「身子都叫你破了!又说这等话!」
「我也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嘛。后面还有极乐绵长,我想叫醉儿早些享受……」
霍醉身边姐妹都与她讲过这番滋味,知道他不是假话:「你就不能轻点……非挑我不敢动弹的时候强要我!」
「说是轻点,怕是更疼。你武修的身子骨坚挺,何况我已经收着劲儿呢,这要还受不住,我看咱们不如歇了吧。」
半途而废,刚才的苦不白吃了。
霍醉叹口气:「那你……来吧……捂着我嘴……」
方才霍醉痛的身子绷了半天,手脚早没劲儿了。
宁尘得令,又按住她小口,将玉棒往里用力突了进去。
一路毫不留情,破开了处女膜、碾平了肉芽丛、胀开了小花径,紧贴贴的一条小缝都给撑成了一个血同,那鸡巴满满当当亲在花心上,这才停了下来。
霍醉的哀叫都叫他手掌按在了喉咙里,如今总算吃足了他那东西,嘴唇都紫了。
宁尘使出浑身解数,揉那乳头亲那小嘴,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总算将女孩舒缓下来,气儿堪堪喘匀。
霍醉抬手揩去眼角泪滴,带着哭音儿:「真不知其他姑娘如何受得了这东西!」
「那个……呵呵,我多少比旁人本钱大些……」
「想来也是……男人都跟你一般大,女人可怎么活……」
「你可错了,若都是这般,女人可都快活了。」
「哪里有什么快活!早知道如此,死也不叫你进来!都是你用强!」
宁尘捧住霍醉脑袋,细细吻她额头。
如今鸡巴叫她死死裹在小腹中,火热柔嫩,就算不动弹也爽得要紧。
他将神识探入霍醉识海,见她一缕心络和自己相接,识海之壁并未有什么破败痕迹,于是放下心来。
这不还是愿意叫我插嘛——「醉儿,你按疗伤那般运气,就不疼了。」
「我怎么懂如何往那处运气!」
「你顺着我来,我教你。」
宁尘依双修之法,以阳气挑逗霍醉阴元逼在宫内,霍醉真气勉勉强强跟着运行,片刻间就舒缓下来。
刀割一样的疼忽然没了影,撑开的小穴只剩下了满满饱胀,宁尘试着拿鸡巴顶了她一下,霍醉轻轻哎呦一声,声音里泛起了水音儿。
「你那运气法怎么还能管那个地方……尽是歪门邪道……」
宁尘含住她珠唇亲了一会儿:「你能受住吗?我可要忍不了了……」
下面不疼了,霍醉肚子里也痒起来,伸手搂住宁尘脖子将他抱住,脑袋含在他肩膀上,轻轻点了点头。
宁尘不叫半分杂念扰心,全然不愿动用合欢真诀,只贪与霍醉第一次的亲密无间。
他腰腹缓缓后缩,慢慢将肉棒往外拔去。
霍醉方才已重新泌了几缕汁水,穴内还算滑润,只是那虎头沟儿刮到处子薄膜破损之处,难免又将残膜撕扯了一回。
霍醉痛得直喘粗气,却忍了没叫出声。
宁尘撅着屁股浅浅抽插,先把霍醉小屄外面通松了,才又一寸寸往里深入。
一番起落也是温柔体贴,全不似破身时那般粗鲁,叫霍醉好好尝了尝那酥麻滋味。
「醉儿舒服起来没?」
霍醉正微微酣着,听他发问也不知如何回应,把头埋肩膀鼻子嗯了两声。
宁尘见霍醉已被自己操成了软姑娘,撅屁股的速度也快起来,一棍子又给她杵到了头。
本来美美叫他伺候着渐入佳境,突然这么一撞,心儿差点没给顶到喉咙。
霍醉啊一声叫出来,自己听了都不禁羞臊。
她又不是大门大户被礼教捆绑的姑娘,跟那些姐妹学得,也试过自己揉揉弄弄,只是技艺不精,一直以来倒也没多少兴趣。
现如今叫宁尘箍在怀里,穴儿结结实实被他垦开,只觉得那十二分快感带着凶意,猛往浑身上下的肉儿里冲。
她头一次管不住自己的喉咙,叫的嘴都闭不上了。
「哎……哎呀……啊……啊……尘哥……饶、饶我……啊……不……顶、顶我……」
宁尘早摸到她敏感处,一招一式都朝着那妙处使劲儿,将霍醉伺候的摇头摆尾,一点点水漫金山,腿间操的咕叽咕叽直响。
那曾经把宁尘踢得七荤八素的长腿也不知不觉缠上了腰,盼他弄深些。
宁尘照准了那宫口,奋力抽插,龟头高速点在花蕊上狂吻不休,却不叫她痛着。
霍醉吃不住他奇淫巧技,顿时哀叫连连,片刻之间崩泄在即。
「啊啊啊啊啊——尘哥!你弄死我了——啊啊嗯嗯——我想、我想尿……你、啊!你放我、放我去……」
霍醉往后不住去缩,可身后就是墙,哪里躲得开,被宁尘紧紧压在墙根下棍棍到底,只收着力不伤她阴关,那春水已如泉涌,噼啪溅在两人肚腹间。
「呃呃……尘哥……尘哥……我要到了……亲我……」
霍醉声音都给操得媚起来,她收不住心神,终是向宁尘撒起娇。
宁尘爱极,一口吻上,胯下极尽厮磨,踏踏实实把霍醉办了个妥帖。
「嗯——」
姑娘一声长吟,上半身猛往上一挺,长发飞舞。
胯下蜜穴一阵哆嗦,挤了一蓬阴津出来,黏糊糊裹住了宁尘的棒子。
霍醉头晕目眩,被宁尘揽着后背拱在他怀中,那酸爽甘美带着一丝破身的刺痛在腹内回旋不休,口中不免又「呜」
一声。
这可爱模样唯有宁尘才看得见,别提叫他多得意了。
待去看霍醉状态,宁尘也安下心来。
女孩武修体健,又向来洁身自好,宁尘这一回未曾施用双修法门,她虽泄的畅快,阴关却是玉璧无损,那饱满的处子元阴只在破身时丢了半分片缕而已,但凡歇息两个时辰便无大碍。
既无事,宁尘也不再收着,只给她喘了两口气功夫,又忍不住挺动起来。
滚烫棒身又来撅她,霍醉身子不住一颤,刚想讨饶,忽想到宁尘自己还没爽到,赶忙闭了嘴,默默由着他逞欲。
刚刚去过一回,女子身子何其敏感,怼了三五十下,霍醉脸颊脖颈都激的红了,眼看又要高潮,却和上次不同,如有一条巨鲸从心海深处呼啸而上,又是另一番滋味。
「呃……嗯……尘哥……你别忍……呜……我想和你一起……啊啊额额……」
宁尘没用功法,却不比她武修强上多少,现在已然面红耳赤,强弩之末。
他咬着牙点点头,大开大合猛操起来。
霍醉啊呀一下子跌回地上,手指用力扯住自己衣袍,腹内叫他搅了个翻天覆地,却兀自强忍着,只盼能与他齐齐登顶。
「哼……快……尘哥……你……快些……啊……」
宁尘趴在她奶子上,噗噗撞在她胯下,颤声道:「醉儿……我这就……不行了……」
穴中棒子骤然一涨,霍醉忽地想起一事,哀声道:「尘哥,我、我未斩赤龙……你……」
她那叶含山的醉鬼师父道行虽高,可毕竟一个老头,哪懂得女子所需的法门。
委屈了霍醉,这么多年都学不会如何用【醉卧沙场】心法去斩赤龙。
她一时担忧被弄得有了身孕,可又害怕败了宁尘兴致,话到嘴边只说了半句。
既与霍醉定情,宁尘这么一个情种,哪里会去装这份糊涂。
他虽箭在弦上,也品出姑娘话中不安,大汗淋漓往将棒子一拔。
他退的快,差点儿没把霍醉穴中嫩肉给带出来。
霍醉被这么狠狠刮了一下,口中哎呀叫着,下身噗呲就是一汪淫液喷出,脑袋里姹紫嫣红。
激烈高潮之中,宁尘猛站起身来,抓着她头发拉到胯间,道声:「张嘴!」
她迷迷糊糊照着做了,那根叫她欢喜叫她忧的肉棒却一下子插进来,直接塞进了喉咙。
「唔——!!!」
霍醉哪料的到这一手,眼睛登时瞪得圆了,一声惊叫被鸡巴堵在喉中。
她手脚发软使不上力气,下意识刚要去推,一股浓厚咸腥已喷入了食管。
那鸡巴上血锈味、淫水味、精液味,层层叠叠,都灌在霍醉口中。
喉咙顶着这东西,女孩本该作呕,可一想到他方才千钧一发时却先是顾念自己,心中顿生柔情,竟觉得那棒子也亲爱起来,老老实实含在口中不再挣扎,由着他抓着头发射了。
早先宁尘往童怜晴嘴里射过一回,那叫一个不堪。
可这一次胯下却是他心仪入情的人儿,怎舍得和窑子里的姘头一样折腾?虽插了小嘴,却憋了十二分力气压了自己精关,总算没射太多,把霍醉这雏儿呛着。
饶是如此,霍醉也被他捅得涕泪横流,待他往外将肉棒一拔,还是顶的霍醉轻呕了一下。
那鸡巴上一片狼藉,口水胃液都搅在一起,拉出几条银丝挂在霍醉唇边,扯也扯不断。
霍醉红着一双眼睛抬头望他,兜着舌头上一泡没射入肚中的精液。
也不知如何是好。
宁尘捧着她脸蛋,眉毛一抬示意她咽下,霍醉竟也从了。
这也是宁尘把她给操服了,操顺了,恐怕从此床笫之间只懂得听他话了。
「好醉儿,叫我喜欢死了。」
宁尘俯下身搂她在怀里,在脸颊上亲了又亲。
霍醉叫他揽着腰按着乳,再没逆他的气力,颤声道:「如今被你欺负,我认了;可若你别的事上也这样欺负我,我可不跟你了。」
宁尘赶忙又抱紧她两分:「白天做的事儿,只叫你欺负我;晚上做的事儿,我才来欺负你,好不?」
霍醉柔柔叹口气:「你呀……最会说别人爱听的话……叫我怎么办呐……」
「我怎么听着,你似是害怕?」
「女子掏出心来,自是怕叫人伤了。我该交的就交于了你,怕是你慢慢就觉得我不值钱了。」
宁尘哈哈笑起来:「小霍,你知我不深也就罢了,怎地连自己是什么样子都忘了?」
「嗯?」
「你可是那种意气不顺,拍拍屁股就走的姑娘,我自然得小心关护,可不敢有一丝疏忽。若惹得你恼了,恐怕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求不回来了,又怎敢轻看与你?」
两人情意交融,最忌失了本心。
霍醉悟到此一节,心里顿时敞亮起来。
她支起身子在宁尘嘴上吻了一下:「尘哥,自你我相识,你已教我了不少东西,谢谢你。」
宁尘心中颤动,不知说什么好,「哎」
了一声,悠悠呼了口气出来,然后回吻霍醉,搂着她一起躺下。
「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霍醉应了一声,在他怀中闭上眼睛。
她玩得疲了,须臾片刻就沉入梦中。
宁尘躺在她旁边,嗅着那微醺发香,抬头望见星斗满天,不禁心旷神怡,慢慢也开始眼皮打架。
忽然间,他望见三枚连珠小星挂于南天,登时精神一凛,再无睡意。
这妖墟内的夜空星象,竟与外间截然不同……外面的星象中,可没有那三颗小星。
然而,有一个地方的夜星却与这里一模一样,那便是宁尘永远回不去的故乡。
方才的温柔乡压不住满心的惊愕,宁尘背后发冷额头冒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