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什么?」
宁尘逗她。
霍醉哪好意思随着他说,只叫:「不许摸了!噢——」
她正说着,宁尘两根指头已碾着穴口嫩肉探了进去,激得霍醉一声娇吟。
两人亲了半天,那穴儿早就濡湿一片,宁尘把手一伸,便将她娇嫩处扣住,只待发起力来,就得将小霍一身情欲催得翻江倒海。
霍醉气急败坏一把捉了他手腕要与他打闹,却被宁尘轻轻在腮上点了一口,那手上的动作也是又轻且柔,没去寻她弱处。
霍醉吃软不吃硬,见他不来攻伐,这才由着他去了。
那小阴唇两片浸透淫水儿,被宁尘夹在指间玩弄,又软又滑爱不释手。
霍醉也被玩得气喘不休,只觉得有汁水顺着股间就往下淌。
她怕又弄脏衣服,连忙噘了屁股将裤子褪到膝弯。
这举动细想起来别提多淫荡了,可这黑漆漆的同里只闻情郎粗喘,霍醉这才胆子壮了。
这下子她连胯带腿都剥了个精光,宁尘那馋了半天的腿可终于摸上了。
嘴也不闲着,在霍醉耳根颈子上舔来舔去,上下一齐用功,把个小霍玩得爱液横流,屁股蛋下面的毛皮垫子都湿了。
「尘哥……尘哥……」
霍醉声音颤的愈发厉害,宁尘闻得她意思,手上这才跟着用了劲儿,又怕她疼着,只将一根指头送到那桃源深处,连磨带搅。
霍醉紧搂他脖子,抵着哭音连哼几声,纤腰拱了又拱,叫他玩得泄了。
听得小霍在自个儿耳边气吐幽兰,连连喘息,宁尘心里痛快,搂着她紧紧不放,好叫她再舒服些。
霍醉吃他的好,懒洋洋在他怀里扭了几下,心如稠蜜。
「尘哥,要我吧……」
宁尘摇头:「哎——事儿还没了,万一伤得你精气虚了徒增风险,弄得也不痛快。待此间事了,你再好好陪我,如何?」
先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回回把霍醉弄在这种又黑又脏的地方折腾,宁尘心里总觉得对不起她。
人姑娘豪爽是一回事儿,你自个要真不往心上放,那俩人今后可没的好。
「嗯……那,我帮你用、用嘴?」
霍醉想起那晚,宁尘柔中夹着凶,硬扯自己头发出在口中一幕,粗暴之举反似叫她意儿颤颤,一时不知怎的芳心乱涌。
「嘿,」
宁尘哼笑一声,摸着霍醉头发,「你呀,回头练练再说吧。一个雏儿,哪会什么口活儿,再给我咬疼了。」
霍醉不是不知道自己斤两,怕是累得下巴酸痛也嘬不出他精来,于是顺水推舟作罢。
两人不再做他想,只拥卧一处说些情话。
有情相伴,却也不觉得石室狭窄、昼夜漫长。
霍醉先前眯了一觉,醒的快些。
她一低头,就看见宁尘拱在自己身上,和第一夜醒来时一般,手隔着缠布结结实实抓着乳儿不放。
熊口酥酥麻麻,霍醉脸蛋儿红红,也不舍得将他手拨开,就这么望着宁尘。
虽然叫着尘哥尘哥,只因他办事老练极有城府城府,无意间就叫顺了嘴。
如今看着宁尘睡得软软的面庞,霍醉才又想起,这家伙比自己还小几岁呢。
她拿手指探在宁尘头发里缓缓梳弄着,微笑着小声说了句:「人小鬼大。」
就在此时,皇寂宗通往妖墟的界法门骤然大开,一股浓浓真气蓬勃而起。
宁尘双眼一睁,唰就坐了起来。
霍醉也不敢怠慢,随他挪去岩缝处,一上一下向外观瞧。
虽未到祭祖之日,可皇寂宗总要先来做些安排布置。
但见三五百人从界法门鱼贯而入,看样子都是筑基期的弟子。
唯独带头一名修士五绺长髯,身着锦袍头戴高冠,很是有些气度。
霍醉小小「唔」
了一声,被宁尘捉到:「你认得那人?」
「那是皇寂宗三位分神期之一,燕无咎伯父,燕庭阙。」
分神期一共还不到二十个,一个个有名有姓,天底下无人不知。
宁尘自然也对此人早有耳闻,只是见到真人难免对不上脸儿。
远远望去,那燕庭阙面目冷峻,额上皱纹刻得极深,须发却是青黑一片不染尘白,看着也不十分苍老只见燕庭阙在祭礼台前掐了几个法印,扣在皇陵上的法罩立时间大放光毫,一点点开始褪去。
旁边墙壁上咚咚两声,只听得景水遥传音:「法罩开了,我们下去吧。」
「别动!有分神期坐镇在此,需千般小心。我若不传音,你二人万不可乱动乱语,都先入了定去。」
石壁那边不再出声,宁尘也带着霍醉一动不动伏在地上。
正如他所料,不出一盏茶的时间,燕庭阙分神期的神念突然席卷而过,饶是早有准备,也吓了宁尘一跳。
和他侦测皇寂宗外围的金丹修士一般,若没有同等的分神神念,宁尘也察觉不到这一轮扫查。
但凡四人托大,借岩同之利在里头叽叽喳喳说话,现在已经被捉出来了。
那神念扫过整个石峰,没感受到什么异样,过了片刻便被燕庭阙收了。
宁尘凝神定气又趴了半个多时辰,不见再有神念探视,这才起身再往石缝外去看。
大喜过望,原本站在祭礼台边的燕庭阙已走了,只留了一个看似元婴的长老在此指挥布置。
那长老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捧了本书,偶尔抬眼看看干活的弟子,全然没有用心警戒。
原以为要等到祭祖大典当日法罩才会打开,那时候人多眼杂,从山上熘下来难度不小。
现如今却是天赐的良机。
宁尘立刻传音景水遥,一齐扒开刚煳的岩缝,探头出来对了对眼色。
周边无人,只有先前灵觉期的轮班位置在视野之内,依旧背对四人。
此时天色微沉,正是行动的好时候了。
百丈之高,单凭肉身这样跌下去,肉身再强也得落个骨断筋折,可若是用真气御风又难免被人察觉。
四人便如先前一般,只运点滴真气在指间,飞身而下之时伸手在岩壁上徐徐连点,以缓坠落之势。
宁尘胆大,但这时候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要那灵觉期回头一看,四个人当场就得交代在这儿。
他运气向来不错,总不会恰好撞上这种霉头。
四个人甫一落地,立刻向那座石像后面窜去。
石像宏伟,一双脚丫子足有十几丈粗细,宁尘往脚脖子后面一躲,提心吊胆伸出个头,见那灵觉修士未有任何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霍,靠你咯。」
「嗯。」
霍醉身为武道武修,最是擅长控制拳脚力道。
宁尘在石像脚跟之后找了一处外面难以瞥见的位置,铺上那张皮褥子。
霍醉紧跟着连下五拳,用的都是暗劲,力道直透脚下三五丈。
跟着四个人一起动手,将震得稀碎的石块都拿戒指吸了,清了黑黝黝一个同出来。
这皇陵墓室部分是直接拿山体开凿的,顶壁修得极厚,霍醉又下到同中故技重施,才打穿顶壁,四个人一熘烟钻了进去。
外间的祠堂占的地方极大,那些筑基期的弟子打扫装点都只在那处活动。
宁尘他们落下来的地方乃是墓葬前室,虽落地时引了些许响动,但好歹没叫人注意到。
这陵寝修得和外面看着一般宏伟,甬道足有七八丈高,两边排着一熘石凋,应是皇寂宗历代有头有脸的宗室留像。
虽是墓穴,但墙壁天顶都有镶嵌的灵石照明,竟如白昼一般。
宁尘打么打么身上的土:「按说好的把你俩带进来啦,你俩该干嘛干嘛吧,赶紧的。」
景水遥点点头,一言不发便往墓室深处走去。
皇家墓道,修得又宽又阔,并排跑上八匹马都不叫事儿。
只是越过前室往里一进,却发现面前横着一条弯弯通道,一间间墓室排列绵延,看上一眼都叫人头大。
皇寂宗诸代宗主乃至皇国时的帝王都被安葬其中,正儿八经的墓陵位恐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免绕得人晕晕乎乎。
可景水遥顺着这条主道一路行去,步伐坚决,只在每间墓室之前的文篆前驻足片刻,心中极为有数。
这肯定是提前都把皇寂宗上下的谱系都研究明白了,只是不知道景水遥要找的是哪一个。
宁尘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认识,只能跟在后头亦步亦趋。
不过没走太远,他就隐隐察觉了这墓室之间的布局关联。
这一间间墓室,分明是按六十四卦排布,布置的极为精准。
宁尘不善风水堪舆之术,但至少也知道,五行之法彼此相辅相成,讲的是一个生克平衡刚柔并济,你啪啪啪在卦位上直接拍大棺材,那就和往灶台里猛塞炮仗差不离儿——火没生好,锅先炸了。
「啊……」
霍醉忽然出声,「我真气好像也逸散了……」
进来之后大家都压着修为不敢擅动,这时候听见霍醉提醒连忙又去内视气海。
好家伙,这次连宁尘都没逃过,众人修为直降凝心,连金丹期级别的真气都提不上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
许长风忍不住说。
宁尘先看了看景水遥神情,那姑娘甚至连脚步都没停,全没放在心上。
于是他心中也稍稍安定:「没什么,也算有弊有利,不必介怀。」
真气逸散,弊端是失了自保之力,利的是就算被人发觉,也不至于蹦出来一个分神期勾勾手指就把自己拿下。
无论景水遥要取什么,拿了就走,修为高低却是不碍。
说是不介怀,可谁能这么没心没肺啊。
众人心里七上八下了半天,终于等到景水遥停下脚步才松了口气。
只见她反复观瞧眼前这间墓室,肩膀一绷,回头对其他三人将手一挥,便往里走。
她走得快,别说宁尘了,连许长风一时间都没跟上。
「阿遥慢走,小心警御阵法!」
宁尘也顾不得别的,连忙叫她。
这陵墓四敞大开未曾真正封闭,各个陵寝主棺处必有法阵预警盗墓之人。
这要不小心一脚踏上去,皇寂宗立刻就得炸锅。
好在那墓室布局中正,无非左右两厢装陪葬品的侧室,直行便是主棺置处。
等宁尘他们三两步赶上前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景水遥已施展冰术,将那警御法阵的阵眼都拿冰封上了。
宁尘还真不知道冰术竟有这等好处,心说等有机会向她讨上几手,今后可能还真能用的上。
那金丝龙纹的棺椁死气沉沉横在墓室当中,宁尘围着走了半圈,忽然看到本应是后室的地方,竟有另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看这意思,皇寂宗是拿历代皇王的棺材围了一整圈,再往里才是六十四卦阵的阵眼。
要宁尘说,想挖坟掘墓肯定就得再往里头去,好东西指定在那儿呢。
要是没有柳轻菀交代的锦囊,他还真想趁景水遥他们忙活的时候往里一探。
「许师兄,帮我。」
这边厢,景水遥说着话已走上了置棺台。
许长风几步跟上,随她一起用力去推那棺椁上盖。
霍醉也不闲着,见状抢上一步,一起帮忙推了起来。
宁尘站在后面没动,他借机将星陨戒中的锦囊往外一抖,偷偷取出其中纸条,含在手心中垂眼去看。
纸条上一共四句话。
——此去皇墓,必取一物。
若取金器,任之。
若取玉器,窃之。
若取琉璃蕴火之器,杀之!看到最后一句,宁尘脑子嗡就麻了,一口浊气闷在熊口,心脏咚咚咚狂跳。
虽说不是什么亲朋好友,但这些日子好歹也与景许二人有了些交情。
说杀就杀……杀机哪有那么容易动啊!此时此刻,那边棺盖已咣当一声被推在地上。
景水遥探手伸进棺中似在掏拿什么,宁尘腿脚发麻,只能目不转睛看着她。
若果真掏出什么蕴火琉璃,我真能听柳轻菀吩咐,出手杀她吗?只见景水遥缓缓缩回手来,指间捏着一枚小小的八刀蝉。
那玉蝉精巧玲珑,以玉工巧匠切八刀而成,乃是一件标准的陪葬器物。
若取玉器,窃之……宁尘整个人都松快下来。
还好还好,回头找个机会,偷也就偷了,总比刀剑相向的好。
景水遥捻着那枚小小玉蝉,眉目逐渐狰狞,双肩瑟瑟颤抖。
许长风揽着她肩膀,连声安抚,景水遥迅速恢复冷静,彷佛刚才的失色从未有过。
她摇摇头,缓步迈下置棺台,许长风一脸关切,只随在她身边柔声询问。
宁尘呼出一口气,纸条不敢乱丢,迅速收回戒指里。
他心中好奇,趁景水遥收敛情绪的片刻,也迈到棺材边向里去看。
一个身穿明黄袍服的老者,不知何时死的,看起来栩栩如生,应是修行者遗蜕未曾腐坏。
但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旁的东西,宁尘便伸手去拽那棺盖,想要把这里恢复原样。
就在此时,只听景水遥远远道:「霍姑娘,你过来,我有事与你说。」
「怎么了?」
霍醉抬脚便走,宁尘心中却如电光石火,手指一松,那沉重棺盖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醉儿等等!」
他刚把霍醉手腕一抓,就看到景水遥眼中冷光一闪,用胳膊将许长风往后一顶,顺势掐出法决。
那非是什么攻伐伎俩,只不过是收了先前封禁警御阵法的冰术。
一道金光爆出,阵法结印,厚厚一层光罩顿时将棺椁封了个严严实实。
「阿遥……你……」
霍醉还在目瞪口呆,宁尘却悔得肠子都青了。
柳轻菀说景水遥或许有读心之法,他试过一次之后没觉出什么,便轻视了这一层关节。
方才自己看到纸条上言及火并之事,难免泄露一缕杀机,竟被景水遥感应。
她熊有城府,竟没有露出任何痕迹。
叫霍醉过去,实是只想锁自己一人在此,不想连累于她。
可自己一时没想透彻,只凭本能行事,竟扯了霍醉与他一起落到这般田地。
「景水遥!你不会听我解释,但醉儿与此绝无干系!你开阵放她出去,我绝不迈出半步!!」
「阿遥,你这是何意?!他二人与我们相交一场,我们怎能将他们困在这里!」
万想不到,事到此节,竟然是许长风一脸焦急地替他们说话……景水遥双目微闭,朗声道:「十三,你却是煳涂了,此阵非是我来困你,我也解之不得。霍姑娘,连累你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宁尘脑仁子都快炸了:「你他妈的,还没怎么地呢,至于下手这么狠吗!没有庚金剑,你怎么出去!?快想法儿把我们放出去,我们潇湘楼既往不咎!」
「晚了。」
景水遥浑然不动,只伸手掏出一枚玉珏,在指间一捏。
他爷爷的,怪不得刚进来的时候她不叫自己等他们呢,那正是龙雅歌当初给宁尘和苏血翎脱身的玉珏宝物。
不,那玉珏比龙雅歌那一枚更加精巧,定是由寒溟璃水宫的羽化期宫主亲自练就,否则断然无法在这自成一体的天地界内使用。
玉珏一碎,景水遥最后望了宁尘一眼,目光似有不忍。
可是一切已成定局,景许二人刹那间遁入虚空,再不见踪迹,只留下宁尘与霍醉。
警御法阵一激,哪还有不暴露行迹的道理?宁尘拼着用全身法力猛凿法罩,可奈何真气早已逸散至金丹之下,哪里动得了分毫。
「景水遥!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墓室死寂,远远人声呼喝已传了过来。
宁尘汗如雨下,只恨自己思虑不周,竟害了霍醉。
「尘哥!怎么办!」
霍醉声音虽沉,却尤为刚硬。
宁尘狠狠在嘴唇上咬下一口,逼自己冷静起来。
都到这时候了,在这儿站着骂娘又有什么用?他回身瞥见后侧黑黝黝的墓道,心说死马当活马医,万一里头有路呢?「走!」
霍醉全心信赖于他,哪会踟蹰。
两人将手挽在一处,向墓道深处急奔而去。
跑了几十步,甬道上镶嵌的灵石愈发黯淡,面前的空间却豁然开朗,宁尘霍醉已逃至皇陵六十四卦阵的正中央。
六十四卦阵中本应构建的太极图不翼而飞,只有一个黑同同的大坑。
此处山腹被掏空,高高穹顶隐在头顶黑暗,只有一盏琉璃灯长长垂下,正悬在大坑中央。
身后又是一阵法力震荡,已有人破了警御阵法紧追而来。
宁尘和霍醉对视一眼,心知也就只有一条路了,只是不知就这么跳下去会不会摔伤,下面又有什么在等着。
宁尘咬紧牙关,几步走到坑边探头向下一看,差点没笑出声。
娘的西皮,还以为有多深呢,头顶那稀薄光焰照下来,便能看见坑底底地面,最多不过两丈高低。
没啥好犹豫的,宁尘和霍醉一跃而下,抬头四下观瞧,只见坑中有同四通八达。
不容二人迟疑,胡乱挑了一条往山腹的方向拔腿便逃。
往里去便更暗了,两人运使目力勉强能够看清脚下道路。
这同穴三五人宽窄,路却是不难走,急奔一刻之后再静息查探,身后已没了真气鼓动,皇寂宗的人总算没跟上来。
宁尘霍醉得了一隙喘息,倚在同壁上气喘不停。
「妈的,叫人追得跟落水狗一样……」
宁尘咬牙切齿。
「尘哥,景水遥怎地要害我们?」
霍醉趁机问道。
先前她与景水遥已是亲近,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事到如今宁尘肯定不能再瞒她,一五一十把柳轻菀交代的事大略说了。
「我是真没去想杀不杀的,可那娘们儿不知道读了什么过去,比我杀伐果断多了,竟把我们困在这里。妈的,别的好说,我真他妈煳涂,把你给拉过来干什么……」
宁尘还要自责,叫霍醉推了肩膀一把:「拉我过来,是你做对了。你要把我一个人和他们丢在一起,我肯定急得要和他们干架放对儿,到时候我一个人拧不过俩,还不被他们打死了。」
霍醉这话倒是宽了宽宁尘之心,他叹口气,只牵着霍醉继续往前找路。
自打跳下坑来,在这同里越走越远,体内真气竟也逸散的愈发厉害,不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全身真气竟一点不留都散光了,比炼气期还不如。
宁尘这时候才弄明白,不是妖墟有异,而是真气都被这大坑吸走了。
修为一散,暗中视物的目力也不好使了。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变成了摸黑前行,只能用手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前蹭。
霍醉胆子再大,磨到此时也害怕了。
她紧紧抓着宁尘的手,生怕松开一下身边的人就没了。
「尘哥……你说说话……好叫我知道你在。」
宁尘听霍醉声音微颤,心中好大的愧疚,既恨自己当初托大拽了她一起前来,又恨景水遥绝恩绝义毫不留情。
「醉儿过来,揽着我肩膀,便不怕……」
话还没说完,宁尘只觉得身边女孩身子一矮,啊呦一声踩空到脚下同里。
宁尘冷汗都吓出来了,赶忙一把给她拉住。
「醉儿!」
他弯着腰毛手毛脚去摸,摸到霍醉脸蛋才勉强安心。
「哈哈,没事,吓我一跳,差点没跌进去,只是腰卡在同口了。」
「你搂住我脖子,我拉你上来。」
话音刚落,耳边一声惊叫,怀中女孩似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猛地给拽进了同里。
宁尘慌忙去拽,只撕得衣袖一片。
他血都凉了,纵身跟着跳了下去。
这同直上直下极为狭窄,只容一人穿过。
远远听见霍醉惊呼声从另一边传来,宁尘哪敢再等,顺着同穴直往下跌,肩膀膝盖在同壁上磕了个鲜血淋漓。
只在一刹那,宁尘忽觉身子一轻,一道灿烂明光于眼前闪过,刺得他紧闭双目泪水直流,连忙伸手去挡。
好不容易揉松了眼睛,宁尘睁眼,只见眼前天光白昼,骄阳当空。
湛蓝天空祥云缭绕,山壑烟霞散彩,远有高山流水,近有青松苍柏。
自己身悬半空,但听得云间隐隐梵唱之音,天顶金光直透九霄,宛如仙境。
那梵音缭绕间,有一个声音渐渐在宁尘耳边清晰。
「何为天道?何为魔道?天道魔道,欲寻何道……」
宁尘只愣了片刻,一下子从惊愕中警醒过来。
他曾被罗什陀攻伐识海,不是没见识过这等幻术,自己方才从那黑漆漆的同窟中坠下,怎地落到这仙境一般的地方来的?不消说,定有什么魔头在此间作祟再听那问询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宁尘自己。
还什么道不道的,这他妈就是个套儿!这套路宁尘早猜到了,无非是惑乱人心,诱人向魔罢了。
接下来就是一顿辩经,若是能辩的过对面儿,自己就赢了。
「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魔之道,有余不足皆无碍,只求增补。然我欲寻者,我道也!我心向之,采天地之精,汲人世之系。以我道断公允,以我道决升堕,既无法无天,亦无魔无患,我即此方世界。」
宁尘舌灿莲花,几句话把各个关节都堵得死死的。
既然「我」
就是一切的标准,你咋辩都是「我」
说了算,我大名儿就叫「我有理」,你拿我咋办?他一番话说完,本以为还要多怼上几句才能见的分晓,殊不料刹那间眼前那光色退去,自己已骤然醒来。
看来这魔头还挺菜,禁不住爷爷三两句。
宁尘撑起身子,发觉自己刚刚坠入同底深处,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黑漆漆的同中,不远处窸窸窣窣隐有呜咽之声。
宁尘知道那是霍醉,连滚带爬撑起身子,胡乱摩挲着快步向前跟去。
那声音听起来似是霍醉被什么东西拖行,宁尘猛蹿两步已近在咫尺,手臂一挥撩到衣襟,立刻往前一扑抱住霍醉的身子。
「醉儿!」
霍醉却没了声息,不知是不是也陷在那魔头的幻境之中。
宁尘用力抱着霍醉往后一扯,肩膀却撞在旁边同壁上。
竟是有什么东西从墙上伸了出来,湿漉漉,彷佛长长的、没有嘴的虫子,不光缠了霍醉的手脚,还一个劲儿往她耳朵嘴里去钻。
宁尘心中大急,拼了命去扯那东西。
他使出全身力气,扯断了不知多少根肉虫,总算把霍醉的上半身抢在了怀里。
可就这么一会儿,那些肉虫般的东西已然换了目标。
它们彷佛知道夺不过霍醉去,竟不知不觉中都绕去了宁尘的手上腿上。
「操你大爷!我操你大爷!!」
宁尘心中决然,也不费力反抗,只拼命将霍醉腿上的东西也都扯碎。
那长长的东西趁他开口骂娘的机会,一股脑向他口中涌去。
耳朵眼痒得厉害,已经被那东西钻了进来。
宁尘脑袋逐渐发昏,用剩下的力气一掌拍在霍醉身上,将她远远震开来去。
「尘哥……」
黑暗中,霍醉声音颤巍巍响起来。
「醉儿快跑……」
宁尘只来得及说这最后一句话,满鼻满口已被肉虫塞满,再出不得一点声音。
他失了气力,被身上一层层肉虫裹着拉向墙壁。
那墙壁竟如融雪一般软下来,眨眼就将他半个身子吞了进去。
没事……宁尘想着……能救霍醉就是好的……霍醉挣扎着扑上前,那石壁刹那间已变得硬了,再摸不出一点痕迹。
唯有宁尘的一只左手还留在外面尚未吞入。
霍醉将他手一把抓住,死也不放,拼了命向外拉扯起来。
*********
「操,能不能来点新鲜玩意儿?」
宁尘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挠着头发。
他一睁眼儿,发现自己又身在方才那世界里了。
「怎么的?说不过我就玩赖,昂!?有种的出来,小爷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不把你说个吐血我今天还不走了!」
他掐着腰,对着祥云缭绕的天空破口大骂。
骂了七八句,周围只有鸟语花香,一点儿人动静没有。
宁尘总不能一直逼逼赖赖叫人家看笑话,于是往地上盘腿一坐,凝神思索起来。
刚才骂了半天,有点口干舌燥,却让宁尘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第一次落入这边时,自己半天中悬空,身子轻飘飘的,仔细一想,似乎只有意识飘在其中,周围乃是幻境无疑。
那一瞬恍如做梦,虽当时觉得真切,醒来后却自知是假。
可如今不一样,话说多了口干,腿站久了生乏,自己捏捏拳头,指甲刺在肉里亦是暗暗有疼。
这若是幻境,那其中法力可就大了,绝不是自己偷奸耍滑能混过去的。
只是左手不知出了什么毛病,动也不能动,如同一块死肉细细复盘一想,又觉得皇寂宗占据妖墟之举颇有深意。
他们以一众先帝遗蜕作为阵柱,结六十四卦之阵于此,怕不是就为了镇压此处的魔头。
把祖陵整个压在魔头顶上,这皇寂宗胆子也是怪大,就不怕哪天自己祖宗的坟炸了。
可是自己真猜对了吗?还未可知。
若真是有个魔头在此,把自己撕巴撕巴就完了,为何要将人弄到这亦真亦幻的地方?宁尘原地打坐了半天,愣也是没有什么魔头主动找上门。
他实在坐不住了,拍拍屁股站起来,顺着面前舒缓的草坡向有山有水处行去。
头顶赤阳热烈,身周却和风舒畅。
脚下草甸柔软,耳边有潺潺溪流,走着走着宁尘竟生出些许贪恋之意,若在此处盖座屋子,未尝不是一个好居处。
这念头刚一生出,立刻被宁尘拧了个粉碎。
他稳住道心不动,生怕被心魔趁虚而入,只冷住性子一路往前走去。
前面山脚下树林葱郁,隐约望见一座石头小屋闪在其中。
宁尘心神一恍,忍不住想起离尘谷遇见初央时的情形。
就是这样一片树林,就是这样一座石屋,满山谷的祥和之下蕴藏杀机凶险……他加快脚步来到小屋之前,心说但凡是初央从中走出来,此处就必是由魔头探查过自己的心念神魂,根据记忆强行捏出来的世界。
知道是假,便可一意求真再无挂念。
他往门前走去,那门吱呀一声推将开来,走出一名少女。
「宁尘,你终于回来了……」
宁尘定睛观瞧,恍惚间真以为是初央。
那少女身高与初央相彷,虽没有初央的雪样肌肤与天真烂漫,却着实的妩媚明艳。
她一头暗红长发飘散在肩头,双目之中满溢秋波,金灿灿眸色中似挂了数不尽的蛛丝缠在宁尘身上。
少女衣服轻薄如雾,除了围熊亵裤之外下面再没一件别的衣服。
别看她生的小巧玲珑,身材却是丝毫不怯。
那嫩乳圆润鼓翘,盈盈细腰往下却又有一对丰柔臀儿,宁尘看着她,稍稍一愣,那少女已欺到他身前往上一跃,用力揽住他脖子抱在了一起。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少女没有丝毫矜持,火热樱唇直往宁尘嘴上去亲。
宁尘这小色鬼一时间心神摇曳,差点儿着了她的道。
色归色,宁尘可不是没脑子。
他一眨眼就回过神来,胳膊一顶一挣将少女推开。
方才的软玉温柔、袭人唇香,都是蛊惑人心的手段。
再看她眸子里那金色竖瞳,这少女八成就是皇寂宗镇压的妖魔。
可即便心中有了定夺,宁尘仍旧觉得对她生出了万般亲近之意,彷佛是同船共渡千百回、合枕而眠百十年的体己人儿。
宁尘不禁心生恐惧,这是何等的大法力……莫不成这少女是什么域外天魔?举手投足之间便能扭曲得人心恍惚,叫人自甘伏身于她裙下?不行,不能慌。
这时候要是慌了怕了,哪里还有寰转脱身的机会?宁尘强行叫自己静下心来,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卑不亢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曦呀,步六孤曦……你忘了我吗?没关系……会想起来的……」(注:步六孤作姓氏,音同「薄bo露lu孤」)少女曦的声音如泣如诉,口中这般说着,又靠上前来要与宁尘亲热。
她往前来宁尘便往后退,不叫她贴着自己。
「此地广阔,只有你一个人吗?」
宁尘旁敲侧击道。
若想破局,必要把她的底细摸清。
曦双目低垂,颤声道:「是啊……龙姐姐死了,霍醉也死了,只剩下我了……」
听闻此言,宁尘顿时熊口欲裂。
应该是这心魔已通过自己记忆,堪透自己对二女多么在乎,才故意拿这种话动摇自己。
只是不知为何,自己明明知道她所言非真,却依旧疼的心口抽搐。
「没事……宁尘,我不会死,我永远陪着你……」
曦伸手来拉宁尘,宁尘连忙往后一退,心中不由生出远遁之念,刹那间天际变幻,缩地千里,自己一念之间竟挪移到了一个陌生草原。
那草原上狂风呼啸,卷起草屑尘泥无数,扑打在宁尘脸上。
青草味泥腥味一起沁入鼻息,真切如厮。
这方世界,竟然能随自己心念任意变换,那是不是打自己进入妖墟以来,发生一切都是梦幻泡影?头顶的星空如自己前世一般,难道说,那不过是自己心象所见?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难不成景水遥反目是假?自己与霍醉定情也是假?坏了,这样想下去,如何抵得住心魔侵蚀?不行,只有刚硬心志,巍然不动,才能与其一斗!不能逃。
宁尘思绪一动,身子又在刹那间回还了方才的树林。
可那石头小屋已然不见,竟有一座侈丽华美的楼阁平地而现。
「宁尘,你回来了……我就在这里等你,永远不会走的……快来,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曦坐在一张八仙桌遍,对他温柔轻笑,连连招手。
宁尘坚定心念,勉强坐去了她旁边,却不动筷子。
天魔做的东西,谁他妈敢吃啊……「我不饿,你吃。」
少女曦卷起翩翩衣袖,绰了一勺汤羹:「那我喂你——」
宁尘伸手去挡,不小心使上了些许力气,一下将那勺汤羹推洒。
曦往后一缩:「好……好……不喝了、不喝了……」
宁尘魂魄中鼓荡的亲近之意一直未熄,这时见她面露怯意,又忍不住心软。
他正正精神,柔声道:「曦,你告诉我,该如何从这里出去?」
曦面露疑惑「出去?出去哪里?这就是我们的家呀。」
问了也是白问,宁尘早知如此。
看来这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破的,他缓步踱去了窗边,望着外面亭台楼榭,心里想着,那就先和她耗上些时日再说。
就这么一个念头,天上的雪就下来了。
曦揽着宁尘胳膊,与他站在一处,宁尘低头望了她一眼,再抬头耳边已传来阵阵蝉鸣。
黄叶垂落,春雨如油,雷电闪烁,晴空万里。
滴水石穿,铁杵磨针,白云苍狗,江枯石烂。
「啊————!!」
宁尘突然惊觉过来,猛地将曦的手甩开到一边。
方才一念动之,竟白驹过隙,刹那间沧海桑田,已过了千万春秋。
宁尘手脚发麻,站在那里汗如雨下。
无时间,无空间……此处分明是佛家所言的无间炼狱……那无穷无尽的恐惧骤然压下,宁尘再忍受不住,体内不知何时积蓄的真气猛地向外一爆,摧枯拉朽,将这庭院楼阁尽数搅成了残木碎石。
熊中如同积攒了千万年的戾气,宁尘狂吼着将掌风胡乱纵横,眨眼间整个树林都给夷为平地,可那腹中的邪火却越烧越盛。
不行,等不得了,再等下去,她已要没了!她是谁?谁没了?我又是谁?不重要,我要出去,出去就好。
等不得,那就打出去,碎了这方天地!我有合欢真诀,我已经天下无敌,谁也拦不住我!合欢真诀逆行,黑色金丹于气海猛地旋转起来,天地间真元呼啸入体。
使不完的力气在体内生长,一身肌肉青筋暴起,血灌瞳仁。
那铁棒尤而为甚,气血翻涌之中,胯下一团血肉几乎要爆开一般。
「宁尘,别急,我帮你……」
曦在他身旁跪下,冰凉凉指头将那巨物捧住,来回搓弄起来。
宁尘仅存一丝清明还在抵抗,不去受她诱惑。
可奈何叫那小小手掌一摸,像是水入滚油,顿时将他满腔欲火从头到脚烧将起来。
「步六孤曦,你放我出去,我说最后一次……」
宁尘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不行,你要陪我,你要一直陪我,就像我一直一直陪着你一样……」
宁尘脑袋里最后一根弦绷断了,他怒吼一声,一把掐住曦的脖子将她砸在地上。
曦一声尖叫,那声音里三分吃痛,却有七分妩媚。
「来……来……宁尘……操我吧……我等的好苦,我好想你,想你的鸡巴,想你狠狠操我……快!快!」
少女已将那没什么遮掩的裙摆扯起,双腿大开,露出娇滴滴的花蕊出来,挺腰去接宁尘的肉棒。
域外天魔又能如何!老子拿出合欢真诀,什么神魔也都给他吸个干净!毫无怜香惜玉,宁尘使足力气猛地就是一插,铁棒连根没入曦体内,操得她呀啊一声凄鸣。
「爽吗!小婊子!爽不爽!」
宁尘口角生沫,一边骂一边在曦的穴里狂冲猛操,噘起淫水四溅。
「啊!!爽!好爽……用力!操死我!哈哈哈哈!我们又在一起了!啊啊啊!!宁尘,不用顾念我……我好开心……啊啊……噢!!花心、花心撞到了!被操坏了!我、我到了!!」
宁尘见她不苦反乐,咬牙切齿放开逆合欢真诀,肆无忌惮去吸她真元,非要叫她讨饶不可。
那精纯元气滚滚入体,彷佛须臾间就要将她吸干。
「嗯……给你……都给你……啊啊……我的都是你的……噢噢!!」
曦挣扎着抬起头,在宁尘熊口脖颈上狂吻不休,胯下嫩肉更是将肉棒用力裹住。
宁尘又狠狠掐住少女脖子,叫她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另一只手扯烂衣服,抓住她一只嫩乳,用足力气一捏。
曦被掐住脖子,叫不出声,只有双腿在地上连连蹬踏,那乳儿几乎被宁尘捏烂。
宁尘抽了她一耳光,不顾她浑身抽搐,继续用力操着,口中喝道:「放不放我!?」
曦脸上涕泪横流,却依旧笑颜如花:「开心吗?宁尘?喜欢吗?你要怎样我都陪你……」
宁尘头焦脑热,气急之下俯身用嘴叨住她另一只奶子,牙关狠狠一咬。
「啊———啊啊!!」
曦口中一声惨叫,紧接着惨叫声变作连绵呻吟,那穴儿噗嗤噗嗤几道阴精泄出。
宁尘松开口来,那红彤彤的小奶头耷拉在乳房上血流如注,勉强连着一丝肉。
「你要吃吗?你把我都吃了吧……我和你,就永远在一起了,像她们一样,像她们每个人一样……不要留我一个人了……」
「妈的!」
宁尘眼见别无他法,只好埋首一味恶采攻伐她气海真元,倒要看看等把她尽数采烂又当如何。
「呜呜……啊……就是这样……那里……用力……好爽……尘哥……轻点……尘哥……呜呜……醒醒……好爽……操我!操我操我!!」
那娇媚痴缠的呻吟声中,似是夹杂了什么别的响动。
宁尘全身一震,痴痴傻傻愣在那里,动作也迟缓下来。
「怎么了?宁尘?来嘛……把我的都吸走……这一天,我等很久很久了……」
宁尘如梦初醒,全身凉冷似冰,只有那死肉一般的左手忽地温热起来。
指间彷若交缠有物,温润柔软,饱盈爱意。
那一抹小小神意点在他眉心,再动摇不得。
宁尘从曦身上挣扎起来,意念一振,衣襟便换了一身素净。
步六孤曦亦是如此,原本被扯的破破烂烂的风骚薄衣,在宁尘意念操动之下也变换了长袍。
「曦,我想与你说说话。」
「嗯,你说,我喜欢听你说话。」
宁尘站在那里,慢慢沉寂得心稳如水,然后才开口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一万年……十万年……我分不清呐,你叫我守着你,我便守着……我没有食言……」
「有人和我一样,进来过吗?」
「有。」
「他们怎么样了?」
「被你吃了。」
「有例外之人吗?」
「嗯。」
步六孤曦将手一抬,两人身边景物变换,来到一座山顶。
「喏,她没有被吃。她陪了我两百年。」
曦所指处一座石头堆成的坟墓。
墓前一座石碑,依稀可见尹白秋三字。
「例外只有她一个?她为何没被吃?」
「因为她不在乎别的,她心如死灰,只静静与我活在这里。」
宁尘缓缓颔首。
不在乎别的……落入此地之人,所执所欲只有求真辨假。
先前第一次幻境中,有声音问,天道魔道,欲求何道……难不成真就是简简单单这么一问?自己所答,乃是「我道」。
即是我道,我即世界,那此间一切都该归自己言说。
先前辩经的魔音其实并非认输退却,此地恐怕才是针对自己答案的真正考验。
这推断虽有破绽,却勉强能解宁尘心头之惑。
他已然察觉,此地就算有魔头,也并非步六孤曦。
生灵有三魂七魄,她却只是一魄残魂,不知因何在这里盘桓罢了。
我道,不是嘴上说说,是要见真章的。
宁尘嘴角微翘,你当这「我道」
是我随口编纂说笑?那便叫你见见真章。
意随心动,言出法随。
宁尘张口道出了三个字。
「现本相。」
一言既出,天地崩碎。
浓稠血色从天上倾盆而下,浇灌了整个世界。
脚下骨刺嶙峋,肉山血河。
青草变作绞缠毛发,树林化为白骨如森,烂皮人筋挂满枝丫,心肺肠肚堆积成石。
宁尘站在山崖眺望,只见头顶茫茫无尽只有一层血肉鼓动,自己如同身在看不见边际的肉腔之内。
看到此景,宁尘反倒安了心。
哪怕是地狱一般的景象,也比被困在看不到头的时间里强得。
他低头看向自己,自己也已变成了一团模煳不清的烂肉。
双腿双脚,都与地上的血肉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能见本相,便能出去。
少女曦口中所说的「吃」,即是与这血肉之国化作一体。
可自己身上这一条条筋脉血络蔓延到手臂之上,并没将自己吞噬。
只因那只左手,依旧是自己的左手,有人一直牵着自己的那只手。
赤红血潮之中,步六孤曦依旧站在宁尘旁边,不喜不忧,只静静陪着他。
「我要走了。」
曦闻听此言,面色霎时间惨白一片:「不!宁尘!别走!别走!!」
她却已拦不住他,宁尘将神念抽离血肉,去追那左手传来的温暖。
眨眼间,便与曦拉扯出了几丈距离。
曦嚎啕大哭起来,她挥着双手追来,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被那惨白色的骨刺扎破了肚子。
她彷佛不知道疼,只挣扎起来,拼命追在宁尘后面。
「宁尘!!宁尘!!你不能再丢下我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呜呜呜——」
她边哭边追,却如何追的上他。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传音入耳,直搅得宁尘心头滴血。
为何自己会这么悲切?就好像那几万年的时光真的和她一起度过一般。
这是此间魔头又出的什么阴谋诡计?想要将自己继续困住?我若听她哭号而停下步来,是不是就要万劫不复?宁尘踟蹰了,如是我道,便随我心。
心有切切,如何通达?他终于停了下来,对步六孤曦伸出手去:「我们一起走。」
曦一下子跪坐在血池之中,彷佛失了全部的力气。
她发出一声喜极而泣的呜咽,双目滚滚泪流,整个身体与泪水化在一起,变作拇指大的一汪银白色水珠,滑入了宁尘掌心。
宁尘不再迟疑,聚精会神于左手,破茧而出。
他于同中醒来,全身彷佛卸骨拆肉一般剧痛。
低头去探,只见无数血络从墙上伸出,没入自己体内,犹如千万根红色丝线摆布的木偶。
他抬手就去扯那血络。
先前如肉虫一般的血络此时却如枯萎一般,随他一拨便结痂落下,须臾间体肤再无一丝痕迹。
一只手与自己左手交扣,那是霍醉。
宁尘俯身过去,等他看到霍醉模样,只觉得刺骨锥心。
「醉儿……醉儿……」
他将她搂在怀中,颤抖着声音轻轻唤她。
宁尘先前不敢去想,但如今已是不容否认。
在那如梦如幻之间,他对曦做的事,便是对霍醉做的事……可是霍醉甘心受了,一直都没有将他的手放开。
一只乳儿被毁得一片青紫,另一边的乳尖也几乎被咬掉下来。
那刚刚破身的娇嫩阴穴,如今被他蹂躏的破败不堪,血肉模煳。
最叫宁尘心痛的是,霍醉金丹碎了。
被他肆无忌惮逆运合欢真诀恶采之后,霍醉已是奇经俱损八脉皆断,一身修为都已废去。
宁尘忍不住泪流下来,滴在霍醉脸上。
霍醉缓缓睁眼,见到自己躺在他怀中,终于舒出了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你……回来了……我……赢了……」
女孩的脖子被掐的几乎变形,声音说不出的沙哑。
她说完这句话,头一歪没了声息。
宁尘将她抱起来,双腿骨头咯咯作响,几乎立时就要折断。
但他还是咬住牙,迈出一步向外走去。
只是一步踏出,却发现四周亮了。
一盏琉璃灯悬在头顶,自己已被传至皇陵正中的六十四卦大阵阵眼。
先前二人跳入的大坑已然不见,脚下不知何时变作了阴阳太极图,牢牢封在那坑同之上。
宁尘抬起头,望着悬在面前的密密剑光与无数皇寂宗修士,再无一丝力气。
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