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潮还有个花名,叫大声公,没人比他更会大吼大叫。
一嗓子出来,四面八方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舞池中央拥吻的二人,肃静一秒,鬼哭狼嚎般的欢呼响彻星光熠熠的夜空。
青涩的吻莽撞焦急,想要深入,又怕唐突,撞出血腥后,只轻轻吮了吮她的下唇,不敢再造次。
紧贴的怀抱松开,薛灵睁开眼睛,看到一片非酒精氤氲的酡红。
仍俯身环着她的邵应廷舔了舔唇上不知来自谁的鲜红,手指在她颧骨上轻挲。
薛灵以为他会说话,可他没有。
就像她以为邵应廷不会在大庭广众中吻下来,但他吻了。
好像不能完全把控他了。
“好多人看着呢。”薛灵尝试着推他。
“随他们看。”邵应廷说话很慢,微不可察的接近跃跃欲试,“情侣不接吻,很难说服外人。”
现在的他,声线喑哑,眸色如深渊旋涡,轻轻一碰就会落入万劫。
“我的牺牲真的太大了。”薛灵抽出两只被他箍紧的手,扶着他两边下颌,踮脚吻上他红润的嘴唇,“先点便宜再往下说。”
耳旁应该是有欢呼声的,但薛灵没有去听,闭上眼睛,伸出舌头轻轻撬开他的唇齿,热情教导他该如何深入纠缠。
邵应廷是盏剔透玲珑的玻璃灯,一点就明,她才卷起那片软滑,他有样学样地将她勾回去。
甚至更加过分,含进嘴里。
直到喝彩无法再屏蔽,肺里的空气即将消耗殆尽,邵应廷才松开手中的桎梏抽离,藕断丝连。
即便没有镜子,薛灵也知道口红已经花得不能看,擦掉牵出的水丝,再抬头看邵应廷时,莫名生出一丝羞怯。
邵应廷却一反常态,从她的包里拿出补妆镜和口红:“我敢肯定你不会遇到比我更会打篮球的同学。”
薛灵只拿走口红,让他打开镜子举到她面前。
“现在又有自信了?”
等她补好颜色,邵应廷四指合上化妆镜,牵起手将她带离舞池。
“我要让你看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像我。”
我只是我,没有任何替代品,只能爱我一个。
*
度假村的篮球场在网球场旁边,临近标准泳池,从草坪走过去有点远。
部分来宾是孙浩潮的球友和队友,组两支队伍不是难事,到最后还要争取上岗。
邵应廷作为东家的一号死对头,根本没有不上场的机会。
摘掉眼镜的他在场边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薛灵肩头,又去解手臂上的袖箍和戒指。
薛灵扯了扯他的衬衫:“不拉起来会不会不方便?”
邵应廷最后解开袖口,将袖子捋到肘间,往后睨了一眼:“一群缺乏锻炼的油桶,让他们一只手也能赢。”
薛灵并非没看过他任何一场球赛,班级比赛都是在体育课进行,她又不能逃课,坐在场边应付看一会儿,才到旁边和其他同学打羽毛球。
那时被其他队员簇拥着的邵队长也是这样的意气风发,拿着本画有球场的草稿本,和其他人讲解战术。
路过的她碰巧听到他一句总结:“对面就是群软脚蟹,这都打不赢,我不介意给你们两拳反省一下。”
嚣张又狂妄。
“老邵,磨磨蹭蹭干啥呢!就等你一个了!”
最后把眼镜交到薛灵手上,邵应廷正式上场。
“催什么催,急着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