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然沉默一两秒,叹了口气:“你的心意我明白,可这样做对谁都不好。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你知道我们愿不愿意?”
这句话把胡之然的意思表达清楚,说句不好听的,胡之然与陶志宏的关系怎么发展,高翰参与进来就有点狗拿耗子了。
“小然…”高翰说:“这还没过年呢,半年时间,怎么就这样了。”
“怎么变成这样你不知道?”胡之然声音变大,高翰这情商不怎么高。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才说:“我
的事不用你操心。”
“好,你的事我不管。”高翰有些不乐意了。从高翰的角度说,他把胡之然当兄弟,正因为当兄弟才会这样做。胡之然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吹胡子瞪眼。高翰的心有些凉,说到底,胡之然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弟,唯胡之然的意思马首是瞻的一个人,两个人是有尊卑之别。
胡之然真不懂为什么话赶话会气氛会变成这样。叹了口气,立即转移话题,转而参加婚礼的全都是商业上有合作的人,份子钱一定收了不少。
高翰没有胡之然这么大度,也不会伪装。表情透露着内心的想法,有些低沉。
胡之然不想解释,高翰爱怎么想怎么想,想不通也是自己的问题。
但显然高翰与胡之然的想法不同,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说出口:“兄弟反目司空见惯,可杯酒泯恩仇很可贵啊。小然,我最后劝你一句,或许陶志宏有他的难处,要不…”
“行了。”胡之然声音拔高,非常不悦。自己都被坑成什么样了,高翰是缺脑子还是看不清孰是孰非。
见胡之然翻脸,高翰知道,这下是彻底没戏了。
胡之然沉吟半刻,这才叹口气说:“兄弟反目司空见惯,那你知道这个成语是怎么来的吗?”
高翰脸色也非常难看,想要与胡之然争论,但终究还是张不开嘴,能有今天,还不是因为胡之然?可以说胡之然是他这辈子的贵人。
胡之然说:“我想给你讲一个口是心非的典范,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例子。”略作停顿,胡之然问:“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听说过吗?”
“我上过小学。”高翰把头扭到一边。
胡之然不在乎高翰的态度,对高翰胡之然非常了解,纵然翻脸也不会像陶志宏那样不是人。
胡之然说:“写悯农这首诗的人叫李绅这你知道。可这个李绅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官拜司空却穷奢极欲。也就是做一套说一套。”
“这与司空见惯有什么关系。”知道胡之然想表达
的是陶志宏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对兄弟插刀的行径,所以故意避重就轻。
胡之然虽然明白,却呵呵一笑。说:“又一次李绅李司空请客,有点不太确定,当时应该还是刺史。酒宴豪华至极,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国宴标准,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宴会上有一个美貌的歌姬(谐音,懂的)。这个歌姬叫杜韦娘,还是比较有名的。见刺史看上杜韦娘,张嘴就把歌姬送人。李司空美女见的多了,也就有了司空见惯这个成语。”
胡之然不是在卖弄学问,之所以讲这一段毫无关系的话,主要是换一个话题方向,让两人谈论的焦点分散一下,不然,由着自己的脾气,两人多半会聊到不欢而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用说了。”高翰呼吸粗重,一番好意,最后闹了个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
胡之然说:“你知道你的婚宴上我跟陶志宏是怎么交流的吗?”
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高翰原本话就少,又恢复闷葫芦的形象。
胡之然说:“我们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又闲聊一会,胡之然突然问:“之前你没主动管,这次是抽了什么疯?”
高翰只喝水不说话,胡之然拍了拍桌子,这才说:“我听说陶志宏去宁江了,觉得你们在一个城市也会有个照应。”
胡之然嗤笑:“得了吧,我他么是造了什么孽,他不给我找毛病就不错了,还互相照应?”
笑过之后,胡之然皱眉:“去宁江干什么了?”
胡之然可不是吃了亏忍气吞声的人,之前不给陶志宏上眼药,那是没有机会,说不计较,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说辞罢了。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去什么公司做高管。”高翰说:“其实陶志宏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不然想当初胡总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
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胡之然呼着粗气拍拍桌子站
起身,缓缓说:“最后给你留一首诗,就是刘禹锡的赠李司空妓,高髻云鬟宫样妆,春风一度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苏州刺史肠。呵呵,高翰,你可以琢磨琢磨,这陶志宏是李绅还是刘禹锡,又或者是杜韦娘。”
说完,胡之然再见都懒得说,缓缓离开。
高翰不善言辞,脑子却灵光的很。胡之然的话并没特指,而是在说这首诗讲述故事中三个人物,没一个好东西。无论高翰怎么想,陶志宏在胡之然心里的印象永远不可能改观。
言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