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慑的拇指压着解彼安腕骨的凸起,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轻声说:“师兄都不敢看我了。”
解彼安甩开他的手,再次重重撂下筷子,严肃道:“无慑,我们谈谈。”
“好。”
解彼安端起兄长的姿态,温和又不失威严地说:“无慑,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是师兄的错,师兄错拿了一本莫名其妙的书,让你看到了一些你从前不懂、所以无从分辨对错好坏的东西,加上你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除了师兄身边又没有适龄之人,所以产生了一些错觉。”
范无慑看着解彼安头头是道的分析完,那神情分明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他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
“你懂什么。”
“我不懂?”范无慑挑眉道,“你觉得我不懂什么。”
“你不懂。”解彼安有些艰难地说,“师兄是男人,等你遇到喜欢的姑娘……”
范无慑邪邪一笑:“我对着姑娘硬不起来,倒是夜里想到师兄,下面胀得厉害。”
“你!”解彼安差点从椅子里蹦起来,他这个小师弟平时也是目中无人,口无遮拦,但他也没料到会听到如此粗俗大胆的话,原本想好的晓之以理,一瞬间都被吓没了。
“我不这样说,你听不明白吧。”范无慑深深凝视着解彼安的眼睛,郑重地说,“我喜欢你。”
解彼安傻眼了。
说出这句话时,范无慑也愣住了。
在他还是宗子枭的时候,他对宗子珩无穷无尽的欲望,真正源自什么,他其实一清二楚,只是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都已经被仇恨撕扯得面目全非。他不停地占有,不停地掠夺,他像野兽般几乎夜夜要把他的大哥吞噬干净,仿佛只有一遍遍的进入,一遍遍的印记,才能表达他无法宣之于口的爱。
他从来没有对宗子珩说过“喜欢”,哪怕一次。
这一句“喜欢”说出来的时候,范无慑的心疼得像被刀剜了千遍。他的前世今生,他在地狱的酷刑百年,他最渴求的,是可以对喜欢的人说喜欢。
范无慑一把抓住解彼安的手,目光莹烁,亮得吓人:“师兄做我的道侣,与我一生一世在一起,好不好。”
解彼安腾地站了起来,颤抖道:“荒、荒唐!”
“怎么就荒唐,男子之间结为道侣并不鲜见,苍羽门就好几对。”
“你、你小小年纪,都在想些什么!”解彼安的脸红得能滴血,连眼角那薄薄的皮下都透着粉,好像受了多大的冒犯。
范无慑大言不惭道:“我早就可以娶妻了,我想这些有什么不对,若要娶妻,我只娶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