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谦无奈,一路连拖带拽把人弄回房间,又侍候着脱了衣服换上睡衣。
临睡前,他忍不住提醒上下眼皮不停打架的陆大少,明天周几,记得吗?
周一,记得。陆大少言简意赅。
那明天早上先别急着跑,给我留点说话时间,行不行?
不行,陆时亦脑袋扎进薄谦胳膊和枕头围成的缝隙里。果断拒绝,你装一周鸭子骗钱骗色,我可不想再上当了。
薄谦回味了一下这有滋有味的一周,觉得意犹未尽。伸手关掉小夜灯睡觉时,小男生呼吸清浅,已经睡得很熟。
和陆时亦正好相反,陆时亦是和他一起睡之后,不做噩梦睡眠质量好,醒的越来越早。
而他是因为抱着小男生,每天在生意场上勾心斗角的神经得以放松,睡的沉,醒的越来越晚。
怕小男生又跑,他特意定了个早些的闹钟,紧紧揽住小男生的腰。
翌日清晨,被闹钟按时叫醒的时候,他立刻睁开眼睛,想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然后,他发现自己映入一双懒懒散散的、含着笑的眸子里。
眸子的主人打了个哈欠,用那种早上特有的慵懒嗓音对他说:
早上好啊,男朋友。
第96章 为什么
男朋友?!
薄谦太阳穴猛地一跳, 半撑起身子, 以为小男生恢复记忆了。刚要开口问, 忽然发现对方拳头呈现握着的状态。
正常人在晨起的松弛状态下, 是不会握拳的。于是薄谦包住对方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手指。
随即他看到,那洁白的掌心上, 用水笔写了一行鬼画符似的东西。
字迹潦草,一个一个仔细看才能辨别出来,它写的是:
面前这个人是你男朋友, 别怕,好好待他。
薄谦盯着那行字良久,抬头道:怪不得你昨晚死活不洗澡, 原来是怕手心的东西花了。
不是陆时亦想把手抽回来, 抽了两下没抽动, 我单纯是喝多了, 懒得洗而已。
哦。薄谦点点头,知道他脸皮薄,没拆他的台。
微微俯下腰, 在他手心落下一个吻。
陆时亦被他亲的不由脸红,使劲甩了甩胳膊, 肉麻死了, 上周的我怎么能和你谈恋爱, 快起来洗漱!
说完, 陆时亦翻身下床, 边往卫生间走边深呼吸,心想:操,没想到我男朋友睡着的时候帅,醒了之后更帅,老子真有眼光!
一会找家西餐厅吃早餐吧,他好像更爱吃西式早餐。
想到这儿,陆时亦脚步忽然定在原地他是怎么记得,他男朋友爱吃西式早餐的?
他是不是快要恢复了?
这个想法仿佛照入地底世界的阳光,令陆时亦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他忘掉早起看到备忘录的错愕和失落,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快点好起来。
.
既然决定退出训练营,那便没必要在这儿多留。
洗漱完毕后,陆时亦去旁边找简大勇和程幼婷,毕竟大家是一个整体,不能自己独断专行,得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如果你们不想走的话,可以留下来继续听课,陆时亦靠坐在桌子上,我自己先回去准备ARRC。
训练营是个难得的机会,他不能因为自己阻碍别人进步。
然而,程幼婷的反应出乎意料。只听她重重地靠了一声,小鹿,真可以走?
当然。
那赶紧走,老娘早就想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说罢,程幼婷开开心心地去收拾行李。陆时亦又问了简大勇的意思,简大勇巴不得离师兄远远的,满口答应,也去收拾细软。
趁着他们收拾的功夫,陆时亦和新男友一起吃了顿早餐,顺便找阿梁定了中午出发的机票。
薄谦在一旁,看他有条不紊地处理事情,好奇道:你是怎么记住这些的?
有手机嘛。陆时亦打开备忘录,推到他面前。
薄谦就着他的手翻了两页,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最新一篇是昨晚刚写的,记录了今天要退营以及找简大勇商量等一系列适宜。
但很可怜的,薄谦发现,那上面除了送薄老师去火葬场之外,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记录。
你没记关于我的?薄谦眉毛立马皱起来。
你问我?仗着失忆,陆时亦理直气壮,我哪儿知道!
薄谦吃了个哑巴亏,转念一想,问小男生确实没用,只能起身结账拉着他离开。
不过在往机场去的途中,他脸色比之前冷了些,总得来说还是有点不满意。
程幼婷看出这位不开心,想抓陆时亦聊天却不敢,捡了个正经话题开口,小鹿,咱们以什么理由退营,就说待的不爽,老子不忍你了?
陆时亦思忖片刻,这么不太好,又不是全走了,里面还留着两支咱们国家的队伍。
小鹿说的对,简大勇附和,一旦撕破脸皮,荆涛他们也不好过,不如就说是个人原因吧。
好,就这么说。
意见一致,简大勇掏出手机发邮件。发完后叮嘱陆时亦他大概会挨骂,如果看到骂人的键盘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陆时亦点点头,觉得自己承受能力应该比较强,断然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等到晚上,训练营方公布学员陆时亦因个人原因遗憾退营后,看见论坛里那些不堪入目的话,他发现自己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脾气。
高飞飞飞:【呦呵,这才第四天,咱们的新人就跑了?】
旭日东升:【玩不起了呗】
磊子:【出国一定会被血虐,他不知道的吗?就这心理素质,还去什么训练营】
爱新觉罗:【回楼上,正因如此,所以他回来了233333】
陆时亦没想到,个人原因四个字会被解读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意思,扣上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
他沉着脸合上手机,开始打量周围的布置飞机落地后,他男朋友没让他回公寓,而是把他带去了自己家。
两人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光溜溜地睡在一起,拒绝的话显得太矫情,陆时亦便没拒绝,非常自然地跟人家过来同居。
坐在餐桌前,他看看角落里的西洋钟,又看看沙发旁的花瓶,越看越觉得熟悉。
对于失忆的他来说,这些物件全是陌生的才对。那是不是能够确定他真的在往恢复记忆的方向发展?
他忍不住提起嘴角,掏出手机。这时,忽然有只手臂从身后揽住他的脖子。
紧接着,一道低沉的男声自耳边响起,带着刚洗完澡那种冷冽的水汽,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跟师姐,我的心理医生。
陆时亦侧过头答话,结果刚一动弹,耳朵擦过两片软软的东西,吓得他赶紧转回来,我约她明天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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