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桥捂着腿,扑通一声跪倒了。
卞梨丢掉棒球棍跑出门外,径直拉过外面正和其他人畅聊着的贺菲菲,小声说:“走了。”嗓音有些哑。
贺菲菲被扯着,笑嘻嘻转头和那群人告别。
走出一段路后,两人停下来,坐在长椅上深呼吸。
“怎样了?”贺菲菲问。
“被我揍傻了。”卞梨回答,神色恹恹的。
看见郑西桥那张脸就让她产生了胃酸翻涌的恶心感。
高二发生那件事后,她就像根茎浸没在淤烂水中的浮萍,无所依附,全身黏着腐臭的污泥。
贺菲菲未发现卞梨的异色,朝她比了个大拇指,狂笑:“行啊,卞梨!可以啊!牛啊你!”
“我们会被请家长吧?”卞梨指节捏得冷白。
“不会啊,怎么会?郑西桥瞧见你脸了?”
“嗯……”卞梨顿了顿,又说,“真应该再多揍几下。”
“他说什么了?艹!”贺菲菲骂了一句,站起身。
卞梨拉住她:“你干嘛去?”
“再揍他一顿去!”
“坐下。他那样的人渣,不值得我们付出更大的代价了。”卞梨摸了把汗湿的刘海,无奈说,“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跟家里交代吧。”
贺菲菲坐下,丧气地塌下背脊:“我又没事,主要是你。你家里有人能来么?”
卞梨沉默不语。
贺菲菲转念想了一会儿,道:“找余漾帮忙吧!”
卞梨没听明白,“嗯”了一声,尾调上扬。
贺菲菲解释:“让余漾替卞迟来开家长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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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昏黄的灯光衬着影影绰绰的爬山虎,洒在浮动的窗帘上。斑驳交错,有种动人的美丽。
作业写了一半,摊开放在桌上,卞梨却无心再写,她趴在铺了蓝色床单的床上,有些紧张地反复点开微信又关闭。
十一点了,也不知道余漾睡了没。
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逡巡着,就是不敢点开窗口。
上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呢?
卞梨有些想不起来了。
有问过余漾,在两个月的补课结束之后,我们还能继续保持联系吗?
当时余漾回复什么?卞梨把脑袋枕在交叠的手臂上,思索着。
忘了。
卞梨咬住下唇,终究还是给余漾发了条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