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被她堵得一噎,男人的最后那点儿自尊心让他止住了哭泣,“嗯。”被方欣兰推进了包厢门。
他坐在桌前,头顶的水晶吊灯光彩夺目,桌面上每个人都喝得满面油光,红脸红耳朵大嗓门,包厢里的小火锅和各种菜味酒味混杂在一起,弥漫着一股令人昏昏欲睡的味道。
方毅被酒精充斥的脑子里浑浑噩噩,他闻着这味道几乎要窒息。
这一两个月以来,自打方欣兰拉拢他进了小组,这个小组就他们两人。
他白天在公司画设计图,晚上要被方欣兰拉出来应酬酒局。
方欣兰跟他描绘了一个前途无量的蓝图,他们小组的图会被重用,他是方总监唯一信任的人,他将在公司出人头地,然后,给他老婆孩子幸福。
可最近,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早上睁开眼睛,他前一晚吐的一塌糊涂的衣服已经被人换掉,连最贴身的内裤,方欣兰是不会给他做这种事的,而身边,他老婆一天比一天憔悴。
起初,他老婆在他晚上应酬时还会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后来便很少打电话,再后来,他老婆对谁都说话很少了,医生跟他说,“要多注意关心产妇的内心状况,不乐观呐,你老婆已经是产后抑郁了。”
方毅觉得,他也快抑郁了,他一个男人,一天比一天哭得多,他这段时间掉的眼泪快干上前三十年的总量了。
白天,他被方欣兰一个内部专线召唤进总监办公室,他低着头嘟囔,“我不是说应酬这事不对,但术业有专攻......”
我一个做设计的,为什么要天天在那贴着笑脸陪酒呢?
他看见工位上其他的同事,凑在一块儿商量设计灵感和修改方向,虽然也会有意见不一样或者灵感枯竭的时候,但大家都不亦乐乎,他从前也是其中的一员。
可现在,那堆人和他,不是一拨的了。
晚上,方欣兰在酒桌上跟那些他不认识的人侃侃而谈,介绍着他,“捧高”着他,“小毅不错,画图画地好,那酒量也是没得说。”
“王总,来来来,让小毅敬您一杯。”
“年轻人嘛,那就是猛,小毅你给大家展示一个,小辈嘛,先自己喝三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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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瑶最近车上的歌单风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那些一水儿的英文歌都没了,而是那晚蔚拂听的那首歌的歌手的各种歌曲。
许星瑶觉得吧,这些歌儿还行,她虽然听不出蔚拂那种欣赏的境地,但觉得这些歌反正都挺小清新的。
嗯,挺符合那女人的气质。
茶水间里,她插着耳机哼着歌,泡了一杯上回看见蔚拂泡过的咖啡,拿小勺子慢吞吞搅拌。
蔚拂进来时似乎没打算搭理她,但又猛然抬头看向她。
许星瑶唇角弯起,她知道是因为什么。
女孩捋了捋衬衫领口顺延出来的斜飘带,献宝似的窜到了蔚拂身边,主动给她看自己手机屏幕,“self,很小清新也很有意思的一首歌,你好像也听这个歌手的歌吧,我就听个意境,这歌我觉得还意外地挺帅的。”
她自以为是地装文艺。
许星瑶觉得,不管她和蔚拂以后会不会在一起,但她和蔚拂早已不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至少朋友总算吧?
即使做不成情侣,她也想和蔚拂再多点共同语言,多点联系与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