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空桑少主带着那个迷茫纯真的表情,慢慢朝他走来。
一边走一边皱起眉头,露出微微困扰的神色,她一只手把大红色衣袖翻了上去,露出一截洁白如雪的藕臂。
小伊:猫猫梦游。
彭铿已经摔在地上,不断咳血,少主看似香艳,实则恐怖。
……他感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彭铿疼得几乎要昏过去,他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快速画了一道万象阵,瞬间注入大量灵力。
食物语可以不要,空桑少主可以不要,但是命不能不要。
他活了几千年,也还是没活够。
……
彭铿消失在金光之中。
空桑少主困惑地看着那道光,伸手去碰了碰,发现它消失了。
她踉踉跄跄朝前走了几步,感觉浑身充满恐怖的灵力,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很清醒。
她随手一拳,把凉亭拆毁,然后顺着曼珠沙华的海洋,朝前随意地溜达着。
在某一个瞬间,她突然脱力。
仿佛灵魂被抽走,变成一张纸片。
断线风筝一样落在水面。
背部着地,陷入昏迷。
水流汩汩向前,温柔地托着她的身体,朝着忘川深处移动。
……
岳阳派后山山顶,浓重的雷云逐渐散开。
叶白衣击杀了最后一只食魇,龙背“当”地拄在地上,他有些晕眩地俯下身,胸膛剧烈起伏。
小伊的灵力还剩太多太多,他已经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仍然没有花光它们。
他无法控制每一击输出的灵力量,因为他根本没有真正驾驭这个东西。
那灵力只是强行撑开他四肢百骸的筋脉,从一些裂缝里蛮不讲理地渗透出来,不断附加在他的攻击之上。
他攻击或者不攻击,出招或者不出招,灵力都会以一个固定的速度慢慢散逸。
就像一个满是裂隙的罐子,半悬在空中,里面装满的面粉会一点一点从底部的缝里流出来,你移动罐子,或者不移动,这种流逝都是不会停止的。
他的身体已经疼到麻木,小伊的灵力霸道又温柔,一边破坏他的筋脉,一边重塑。
那些重塑过的地方,已经是他所不熟悉的质感了。
从未有凡人以尚未洗髓的肉身,直接承受这种程度的灵压,叶白衣可能是第一例。
他生生凭借着极其强悍的执念与爱恋,极其刚猛的意志力与忍耐力,靠着六合功法的积淀,恐怖的凡界武功造诣、战斗素养,和数以百计的食魇连续战斗数个时辰,让小伊的灵力一寸寸破坏了他所有的脉络,然后一寸寸续上。
就像是开着下水道,对着发霉的水池反复冲洗,反复冲洗,反复冲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