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篱来不及解释,只对穆岱道:“你在此照顾他,我得再去找一株不死草。”
江无月已痛得趴伏在地,嘴角流出血来。游儿开了手里的药瓶,怕得要命,总觉这药来得太过容易。
江无月抬眼,禁不住这刺痛,一把拿过解药,张口咽了下去。
游儿战战兢兢搂着她:“好点了吗?”
痛感稍稍退去,江无月醒了些意识,轻轻点了点头。
翟清子见已无事,转向黑衣人道:“这位大人,你究竟是哪一头的?”
黑衣人不说话,转身就走。
翟清子飞到他身前站定:“你既然是国师府的人,现在又知道了我的朋友是巫人,席大人……又在山下的打斗中丧了命——这可是你荣升的大好机会啊?”
黑衣人一愣:“席甫死了?”
话才出口,黑衣人忙看了游儿一眼。游儿身子一僵,缓缓抬头看过来,眼中似暖似凉。
“对,我亲眼看到他死的……”翟清子道,“你要抓我朋友回去么?”
黑衣人移回目光:“在风眼结阵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你修为在我之上。即便非是如此,我也对你们的恩怨没有兴趣,更不会上报。
我只想安安稳稳能做个左使,其他事不想理。你今朝放我回去,他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会相助。”
翟清子好笑道:“我有什么好需要你的。”
黑衣人看了看游儿:“也许……你的朋友会需要呢。”
翟清子又道:“你要我如何信你不会出卖我的朋友?”
“师兄……”游儿忽然开了口,“你几时还用上剑了?”
韩门高低了头,扯下黑巾,沉声道:“师妹……”
江无月突然「噗」一声,吐出一口浓血,方才明明缓了许多,此时却更加阵阵摧心剖肝、百蚁噬骨。
游儿望着自己满衣的血,大惊失色抱住她:“刚刚不是都好了么!”
翟清子微一睁目:“这药是假的!”
“我去真原君身上再找找!”韩门高说着,从真原君落下的地方飞了过去。
山下持续的混战,打到天光大亮。所剩方士已不到百人。
船上的船士和侍卫远远看着他们打了一晚上,早想下船去拾取金银,奈何没有席甫的命令。
眼看席甫迟迟未见,岛上方士又越来越少,个个蠢蠢欲动,终于有人绷不住,喊了一声:“这里打得太厉害,我们把船绕到北岸去!再不搬点东西到船上来,宝贝都要被他们毁光了!”
船上众人云集响应,拉起船锚,将船开远。
易文的两个家仆为了护他,已经丧命。易文躲无可躲,总有方士盯上他,国师府的也好,其他人也好,纷纷叫嚷着「席甫的走狗」,朝他扔下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