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也是……”钟篱苦笑着,“小时候总是故意闹出些小病小灾,让我医治。有几次还服食毒草……被他师父狠狠打了一顿……”
“我倘若能一直在你身边,我也可以……”这话付南星没说出口,因为没有「倘若」。
“他师父和你师父,明明同是住在峨眉山的经方家,却还各自收徒开馆,明里暗里的不服对方。
你俩也算自小青梅竹马,若不是你们两个关系好,又深得两位师父喜爱,那两位师父恐怕到现在还针尖麦芒互不相让。”
钟篱哀叹道:“常山的师父自从常山失踪后就大病一场,到现在也是状态萎靡不济。”
付南星道:“对了,上次你也说过你师父身体抱恙,马上炎夏了,峨眉山湿气又重,要不要接他们到太和山休养一阵?”
“恐怕是难劝……”钟篱望着窗外银光,“若是常山现在回去了,他们两位的身体,应该立刻就能好上个大半。”
“观星楼不问前因,当时在楼中,你们没说,走得又急,我爹也就没提……”
付南星还是问了出来,“陆兄……他到底是怎么失踪的?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都快要成亲了吗?”
钟篱浅长地吁了口气:“那天,我去茔山采药,不小心被罕见毒草叶割伤。回来之后师父给我配了好些方子,可是毒血一直不尽。
常山听说了此事之后,就独自出门去找药。后来我体内毒侵愈深,一直卧床,昏迷不醒。
只听说,常山找来了一株解毒的枫兰草,制好了汤剂喂我服下。见我慢慢醒转后,便失踪了……”
付南星若有所思,问:“他可有留下只言片语?”
钟篱道:“不曾……”
“那你们的亲事……”
“只能延后。”
付南星沉声猜测道:“按照我爹所言,既是有妖星在侧,此事或许和那妖怪有关。常山兄为人单纯厚道,多半是被威胁诓骗。”
钟篱凛住,默忖着她的话,直感觉更加忧虑。
付南星安抚道:“你放心,我已经叫了厉害的降妖方士,沿路给她做了标记。算算日子,再过几天应该就能与我们汇合。”
正说着,一队红甲车马在外边的街道上疾驰而过。
钟篱疑惑地看向付南星:“国师府的人怎么会在这?”
付南星脑子里粗略算了算,道:“应该是七年一次的出海访仙山的时间要到了,国师在筹邀各家方士。
听说之前都是无功而返,甚至有两次,人都没能回得来。所以各家渐渐也对这件事不甚积极。”
钟篱盯着碗碟,心有所想,又听付南星道:“今年国师恐怕是凑不够人,挨家去说服呢——你看,他的义子鹤见都被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