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十五岁,刚刚从‘爹爹’手中接过世家的权柄成为新一代的世家主。
而今她五十,半百之龄,还想在亲人面前做个孩子。
但她早不是孩子了。
阿娘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她散去心底的落寞,面上重新绽开笑。
夜晚的浔阳繁华似锦,比之白日还多了分暖融融的味道,虽说风雪覆满城,还是挡不住男男女女热切幽会的心意。
长街之上,陷入爱河的年轻人一颦一笑皆藏了情爱里不可多得的羞涩。
大周男女风气开放,又默许了同性婚姻,走在街上,偶尔能看到女子勾着女子的手,羞怯而光明地享受情爱里的风吹草动。
琴姬看?不到这些?。
她看到的是不同颜色交织的丝带,有?的丝带结出浪漫的果实,或成熟,或青涩,有?的丝带化作蚕茧,作茧自缚,两相痛苦。
她头上戴着帷帽,身上披着火红的裘衣,站定在家门前,眼睛不眨地‘看?’着她的心上人,眼前画面翻转,是怜舟踮起脚尖亲吻这人的额头。
心微微刺疼。
情孽蠢蠢欲动。
元家门前亮着两盏灯笼,借着夜间的灯火,少?女俏脸蒙了霜色:“回?去罢。”
下人们恭敬地站在几步外恭迎她们的主子,昼景不舍地轻捏她的指尖:“真?希望时间能过快点。”
琴姬被她弄得心头发软,霜色褪去,很是温柔地拥抱她:“我会想你的。”
被她哄好,昼景看着她被花红柳绿搀扶进门。
晚风凉,琴姬忍不住回头一顾,‘看?’到的是青丝乌黑的恩人抱着娇妻在秋千架上胡闹。心一狠,转身,将那折磨人的前世深情抛之脑后。
情愈深,迷障愈重。
这是她的道。
照样,也是她的劫。
看?不破。
勘不破。
越陷越深。
进?了房门,琴姬一口血呕出,背靠在那扇门,心潮起伏,努力去想她们梦中的风花雪月、相依为命。
少?女颓唐地舒出一口长气。
想被恩人狠狠占有?。
想再体验上次被抱着销.魂欲死的滋味,想感受前世自己没感受过的,想要恩人完完全全地爱她。
没有水玉,没有宁怜舟,没有前世,只有今生,只有那个在梦里被恩人拯救疼爱的小姑娘!
情道情道,至情至道!容不下旁人,连‘自己’都容不下!
为何会有?水玉,为何要有?宁怜舟?
又是一口血喷出,琴姬面色苍白地瘫坐在地,执迷情孽,苦果自尝。
“十四?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