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整衣,最后看了眼镜内的自己,腰肢轻转,人走出门去。
吱呀一声堵在前方的门打开,花红蓦地抬头,被眼前一身略染成熟美韵的少女惊艳,目光落在那象征女子嫁人成婚的发髻,她指尖颤抖:“主子,这……”
“走罢。”她不欲多言。
墨闻钟高中状元,衣锦还乡正是得意时,流烟馆出奇地热闹。
满城谁不晓得墨家嫡长是个数一数二的痴情人,不光痴情,人也疯,拼着被墨老爷打死的风险都要得偿所愿,世家子弟中纨绔不争气的不少,但疯起来不要命的,这位当是头名。
今时他一朝高中,墨家风头无两,墨老爷拗不过儿子,好在嫡长子钟情之人并非烟花柳巷不正经的女子。声名在外的才女,娶进家门好好调.教一番,不至于失了世家颜面。
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了儿子求娶之事。
墨闻钟此番前来一为见一见梦寐以求的人,缓解相思,二为和喜欢的人分享高中的喜悦,试探琴姬的心意。
若她心中无人,凭何不能嫁给他?若她心中有人,大不了借墨家权势教对方知难而退。和他抢女人,不仅要有胆子,还要有命。
他在帝都赴考,不仅拿下状元之名,更拜了朝中一品大员为干爹,有了这门干亲,前程似锦,加之墨家本来的雄厚根基,他自认俘获美人归不在话下。
面对周围同辈人的逢迎恭贺,未曾表露一分自满。越是如此,越使得人高看他一眼。
一楼人声鼎沸,人群里不知哪个眼尖的率先喊道:“琴师出来了!”
墨闻钟呼吸一紧,急切看去。
却见少女衣袂飘飘,短短几步路,犹如仙子下凡尘。
多月不见,美人清减,冷淡淡销.魂蚀.骨的韵味更浓。有冰雪之清白凛然,白梅之凌然孤傲,不说通派的气质,单论那张脸、那身段,已是举世难求。
看着看着,他眼神流露痴然之色,却在某一瞬,心跳骤停。
莲殊一语道破众人所思所想,失声问道:“琴姬,你何以挽着妇人髻?”
闹哄哄的热烈氛围好似当头泼下一盆冷水,登时有了天寒地冻的冷彻,琴姬淡淡瞥她,看也不看被簇拥着的状元郎,语气漫不经心:“我嫁人了。”
“嫁人?!”莲殊和墨闻钟异口同声,先后寒了脸。
“你好端端的在流烟馆,哪门子的嫁人?你嫁人,我们怎会不知?”
琴姬懒得理会,想了想又觉不理会甚是憋屈,讥讽出声:“你不知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