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也?舍不得你……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娘也?心疼你……以前那恶婆娘还当着娘的面打你,现在娘一想起来,就觉得剐心剐肺地痛啊——”
积攒了好长一段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季云娘哭得不能自已,刘亨眼眶也红了,上前摸了摸木丁香的脸颊试探着她的体温,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给她换额上的毛巾。
季云娘趴在木丁香身上哭了一会,转过头来冲着刘亨道:“亨哥,香儿这发热还不知什么时候好,我要带她去县里看大夫。”
刘亨忙抓住她的手道:“你别担心,小虞说下午已经给她喂过药了,眼下应该是在退烧,这大晚上的把她搬来搬去,人家医馆也?不开?门,还有可能导致病情?加重,倒不如在这守着让她好好睡个觉,兴许半夜就该退烧了。”
季云娘是关心则乱,她回头看了看楚虞,见到她点了点头之后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只是见到木丁香如今小小一只躺在床上,脸儿小小下巴尖尖,这还是好的,再回?想半年多以前见到的木丁香,瘦得皮包骨,像是从未吃过一顿饱饭。
可不是没吃过饱饭嘛,那恶婆娘根本就没怎么给她饭吃,自己每次回娘家,带着好肉好菜孝敬自己的亲娘,老太太却总不忘要帮小姑娘备上一小份,包起来偷偷地拿去给她。
可自己作为一个亲娘,不但没有认出女儿,就连心里的感应都比不上家里的老母亲,到底是什么蒙蔽住双眼,看不到这么勤快又能干,又好看的小姑娘啊。
季云娘内心的自责无以复加,越想越觉得自己欠木丁香太多,这孩子生下来才喝了一天的奶水就被换走了,当时刚生产完,男人们都去抗洪水,人手够不够,女人也?前去帮忙,留着一些老弱妇孺在祠堂里,就给了那恶妇可趁之机,自己那时候生完孩子就看了一眼然后就一直昏迷,直到醒来觉得孩子有些不太一样,但又不是很确定……
最可怜的还是自己的香儿,若不是她长相随了自己,加上刘念念越长大也?越发地与木家那两个女儿相似,自己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多方求证之后方确定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才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小宝贝。
可怜自己的香儿这些年都遭受了什么,那恶妇定不会让她喝足奶水,小小年纪就指使她去干活,等她长大了又张罗着拿她去换钱,心之歹毒令人发指。
楚虞搬了个凳子坐到一旁,想起下午时候的情?形,最后开口道:“香香她知道了——”
季云娘顿时心漏跳了一拍,喉咙干涩发紧,颤着声音问道:“知道什么?”
刘亨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楚虞叹了口气:“不是我说的,她心思玲珑,自小又被木家人虐待,也?比别人敏感,能揣测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季云娘听到楚虞这么一说,原本刚停歇的泪一下子又决堤,洒落在被褥上。
就在这时,原本沉睡着的小人儿似乎有了些动静,试图转过身子,但却使不上力气,季云娘忙探过身子扶了一下她的肩膀让她换一个姿势躺好,可木丁香侧过来之后又觉得不舒服,挣扎着要坐起来,就在楚虞要上前的时候,季云娘已经脱了鞋子上塌,把木丁香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