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儿孙都不在京中,贾赦之妻刑夫人,如今跟个透明人似的,从来不出去交际。至于贾赦本人,那就是个不要脸的,所以这些流言对他们没有半点影响。可二房不一样,一家老小全都在京里,且流言都对二房不利。贾探春是贾家二房的女儿,难免就被人用异样的目光来看。
不过,探春是个要强的,若只是异样目光也不至于叫她哭出来,只怕还是真有人怼上脸来了。
“连探春都受了这般的委屈,那贾元春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过了。”
贾元春的日子岂止是不好过,她本就是被贾政强行送回的刘家。刘家上下对她没有一个有好感的,包括她的丈夫,对她也没有半分情谊。她回去所面临的情况,本就比刚嫁那会儿还要糟糕。
且她回去时,身子还没养好,之后一直延医问药。管家权没有了,丈夫的情谊没有了,自身又没有了生育能力。可谓内外交迫,她日子怎么能好过?只是她能忍,便是如此,她依旧没让自己受委屈。
直到这些传言出来,一句句的,句句都直指她亲生母亲品行不端,而作为她母亲唯一的亲生女儿,别人看她的眼神,便也带上了异样。
她的丈夫更是已经动了休妻的念头。
本来就是利益结合,之后虽然被贾元春拢了心去,却又被她自己毁了。现在她等于什么都没有了,连最后的名声都毁了,已然没什么还能拉回丈夫的心了。
贾元春心里苦的跟黄莲似的,却还得强撑起虚弱的身体,回娘家解决问题。
“祖母,外面到处传咱们府里的流言,说的话十分难听。再这么下去,莫说孙女儿,便是宝玉以后,只怕也难娶妻了。”不得不说,贾元春十分了解她的祖母,说出来的话,更是直命要害。
贾母身处内宅,身边的人被贾赦连消代打,换了个遍,能用的没几个。外面的流言,根本入不了她的耳。此时一听贾元春这么说,先是一慌,然后便急着让人去打听。
等听了打听来看话,贾母又生生的晕了一回。
“这个孽障。”可再骂也改变不了什么。她深知,这个大儿子她是真的管不了了。便是在这府里,她的手也伸不出去。
“祖母,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贾元春低声道:“我知祖母是心疼父亲和宝玉,所以才不想跟大老爷分家,可祖母想,继续下去,又有什么益处?大老爷是断不会再帮衬父亲的,反而一日不叫他如愿,他便要毁二房名声一日。如今众人还知这些都是假的,可长此以往,难免会有一些不知事的愚民信了这些流言。若只是父亲和母亲受些委屈也就罢了,可宝玉年纪也已不小,眼看着就要议亲。这些流言在,那家风正的人家,谁还敢跟咱们论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