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不声不响地将翡翠刺了回去。明确告诉林宁,沈氏压根没处置也来不及处置翡翠,翡翠这又是跪又是哭又是诉冤的,明显目的不纯。
翡翠面色一僵,满脸通红,低下头去,“大爷,奴婢……奴婢……”
林宁神色淡漠,“你既自称奴婢,该知道自己是谁的奴婢。”
翡翠大睁着双眼,两颊绯色褪去,白了一层。
大魏的规矩,若是良家女子为妾室者,可自称妾身。而若是身契都在主人手里的奴婢,便是主子做主开了脸,得了下头人一句“姨娘”的称呼,除非将身契发还,否则,你就永远都只是奴婢。
是谁的奴婢……谁的奴婢……她的身契都在沈氏的手里……
翡翠身子一晃,脸色又白了一层。
林宁转头同苏嬷嬷说:“大奶奶需要好生休养,别什么事都让她操心。若是奴婢不好使,不听话,或是看不顺眼的,直接打发了就是。要有那等耍心机反过来对主子使手段暗害的,打死了了事。”
翡翠心神大震,打死了……打……死……了……
“大爷!大爷,奴婢错了,奴婢知道错了。大爷给奴婢一次机会。”
翡翠双手双脚爬过去,林宁皱眉侧身一避,淡淡道:“我乏了,回房吧。”
云苓愣了半晌回过神来,上前扶住林宁,往怀光院走去。翡翠的哭喊萦绕耳侧,云苓手心里泛着汗,打死了……
一条人命,却端得说的云淡风轻,彷如不过是在说“今日吃了什么”一样。
云苓忍不住回头看了翡翠一眼,翡翠此时痛哭流涕,却是真真正正地痛哭,而并非方才做戏一般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身子趴在泥地里,伸手想要留住林宁,却怎么呼喊都留不住。一身藕色的衣裙染得满身泥土,一张俏脸哭花了去,哪里还有往日的颜色。
云苓心头一颤,抬头望了林宁一眼,只见他看着前方,面色平静无波,半点回头的意思也没有。心下不免唏嘘。
想当日,翡翠被开脸做姨娘的时候,多少人艳羡,然而如今……如今……
云苓竟不知自己是如何扶着林宁进院的,也不知是如何伺候他的,在她将林宁扶到床上,仔细掖好被角之后,林宁开口道:“大奶奶这胎并不大好是府里众人皆知的,大夫早有叮嘱需得好生照看着。我中毒这么大的事情,如何能叫她知道。这次是她和姐儿运气好,母女平安度了过去,可生产时有多艰险,你在院里伺候难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