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林如海和贾敏坐船回京。
甫一进门,林如海便跪了下来,“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林宁这才见到这个阔别两年多没见的便宜儿子,见他也好几十岁的人了,总不好让他在门口跪着,忙道:“回来就好!”
林如海陪着她说了会儿话,便抓了几个儿子去书房考教功课。当然林谨不需要考教功课了,但是到得最后,林询,林译,林诺都回来了,唯独林谨没出来。
到得晚间,林宁问了一嘴,林如海才讪笑着说:“儿子听说他惹了母亲生气,罚他跪祠堂去了。”
林宁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说的林谨说要回扬州那次,要说惹她生气,也就这么一次。林如海大约也是听闻后十分后怕,担心林谨若当时真这么做了,大约现在就没有这个儿子了。
林如海素来在儿子面前是做惯了严父了,可不会像林宁这么心软。
林宁叹道:“这事都过去多久了,便是要罚我也已经罚过了,哪有一件事罚两次的!让他起来吧!”
林如海呵呵陪着笑,却并没有应。“还有琳琅的事呢!”
林宁怒道:“他要回扬州也好,和琳琅的事情也好,不都是因为你吗?敢情,他当儿子的担心自己老子,还是错了!那你说,他借用琳琅绑了甄宝玉,算不算帮了你?即便有过,也功过相抵了吧?”
林如海无奈,叹道:“母亲,琳琅是猗兰馆的人。我早就和他们几个都说过,这种地方不准碰,否则,不问原因,也不论过程,更不看结果。只要接触了就不行。”
林宁一时哑然。
“母亲也知道扬州是什么地方。江南富庶,脂粉堆,温柔乡,英雄冢。那些从小被人调/教长大的,多少有些手段,一个不慎空就中了招。况且那些地方有谁是真正沦落风尘的?又有谁是别人特意送过去培养棋子的?他想要借助猗兰馆的人,怎么保证不会被反算计了?若是刚巧要来的是别人的棋子呢?我在扬州为官这么多年,这种手段还见少了吗?有多少官员就是这样自以为是输在了这上头。”
确实如此,林宁叹声,“他到底年轻,又未曾经历官场倾轧,行事手段不够成熟也是有的。你细心教就是了。”
林如海点头应了,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欣慰,没有给猗兰馆中其他人的棋子机会,反而培养出自己得用的人,这中间他并不觉得是巧合。林谨必然用了一番手段。只是作为父亲,不免有些后怕罢了。
只是……
林谨这厢才去了祠堂,林询就气冲冲找了过来,上蹿下跳地说出一大篓子的话说他处置不公,林谨当赏不当罚,闹得他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