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睫扑闪了下,她微抿唇,极力用无辜的模样隐藏着紧张试探的眼神。
片刻寂静。
顾青瓷呼吸顿住,几乎是瞬间,想到她在床底暗格里藏着的那些民间话本。其中有两册被郑重地收在锦袋里,写的是女女之好。
她一向拿傅景当孩子,以为她看个新鲜。
对此装作不知罢了。
顾青瓷沉默半晌,她嗓音微哑,以指尖轻轻抵住她的唇瓣,“郡主,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第90章
窗外,星月无言,泥土里的杂草一寸寸抽长着,虫鸣归于噤声。
灯火晃动,一室静默。
顾青瓷的住处摆设甚少,显得地方尤其宽敞,清冷寂寥,不接地气如同她这个人的存在。
凑近的身躯,却又那么柔软温热。
漆黑如潭的眼眸里,清晰映有她的倒影。
似被引诱,傅景更不愿松开手,目光执拗地凝望着她的脸,几许茫然。
“姊姊。”开口轻轻地唤她。
“嗯。”
“……”
傅景不说话了。
顾青瓷的手背贴了下她的绯红脸蛋,略微停顿后,她的指腹顺着往上,抚过她因不解而微蹙的眉心,轻轻叹息,“娇娇,要会忍耐……”
长大后,傅景是极不喜欢被她当小孩子的称呼的。
可这声娇娇,背后隐约的深意,让她瞬间没了脾气。
“噢。”她语气闷闷,几乎有些委屈地仰脸,小声地问,“要我忍耐到几时?”
顾青瓷笑起来,长睫轻颤,“恰时。”
收回手时,擦过她唇瓣的指尖犹带柔软触感,是装在规矩得体里的亲昵。
傅景喉咙滑动。
—
去年燕帝拒绝给草原岁币,寒冬凛然里,物资缺乏,几个部落间为争夺粮食开战死伤无数。同时屡次冒犯边境,杀了些燕国守卫。
开春,燕帝便下旨组建军队北伐剿灭匈奴。
准备事宜顺利。
离朱宫的后苑里奇珍异草无数,一年四季花期接连不断,小草缀花,树能生香,彼此相映交辉。据说这些都是太皇太后喜欢的品种,平常负责打理的仆从也是太皇太后安排的。
傅景对此不太感兴趣。
顾青瓷很久之前就奇怪,为何皇城宫墙内仅有离朱宫花草繁盛。后来,才渐渐知道些藏在深宫里不能说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