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太宰治忽然抓紧了一点爱丽丝的衣服,“不问我去做什么吗?”
“你想我问吗?”
没有回答。爱丽丝于是眯了眯眼睛,“是很危险的事情吗?”
“……也许。”太宰治拉住了爱丽丝的手,从她怀里抬起了头,“姐姐,我要带上兰波。”
——看来的确是,很危险的事情了。
然而爱丽丝什么也没说。因为太宰治看着她的目光锐利而强硬,但爱丽丝却总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伸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水滴。“好啊。”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要我帮你去和他说吗?”
“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太宰治摇了摇头,终于笑了出来,“……姐姐,你真的什么都不问啊。你这样不行的。”
说着,他故作失落的歪了歪头,“你都不担心我吗?”
——好了,看来是又有精神了。
爱丽丝松了口气,表面上却很配合的伸手轻轻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然后,弯起了嘴角。
“相比担心。我更高兴,你会求助了。”
太宰治的眼睛睁大了。
爱丽丝却忍不住轻叹,她神色温柔的轻轻撩开了粘在他额上的发丝。“阿治,我们是一家人。不是我和你,而是我们。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会有人帮你的。我们都会帮你的。”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太宰治太独了。并不是独立,而是他太过于习惯依靠自己。即便是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其他人,或者朋友,他也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好像是给自己画了一个安全区。只要不索求就不会失望,只要不碰触就不会受伤。
他就像一个赤身裸体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蹒跚而行的孩子,走得举步维艰,跌跌撞撞。爱丽丝这么多年,也只能算是给这个孩子套了个透明的保护壳。于是,当他发现自己在这个壳子里是安全的时候,他就更不愿意走出这个壳子了。
爱丽丝不知道这是哪里养成的习惯,就像她自己说的,太宰治身上有太多她无法了解,无法理解的地方。
但这不妨碍她担心——宁愿将其他人当作棋子操纵,自顾自的去安排好一切,也不愿意坦诚的向他人求助。这是一件光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孤独而疲惫的事情。
他其实可以得到更多的。所谓家人,或者说同伴的意义,不就在这里吗?
好在,现在,他愿意一点一点,去尝试触碰,去尝试索取了。
“去吧。既然要去找兰波,至少先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爱丽丝推了推少年的肩膀,“我也要去换衣服了,都给你弄湿了。”
还好她今天穿了一身黑,不然等下怕不是要包着浴巾回房间。